聂蓉蓉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母亲再担心也没有用。”
聂家也算是嚣张这些年,聂炀和聂烃都撑不起门户,若是聂殇不在,被人奚落找回场子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很高。聂二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再担心也改变不了事实,聂殇已经亲口说了要离开青阳。
聂二太太听得笑了,不禁摸摸聂蓉蓉的头,女儿果然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有个乖巧的女儿在身边确实好。笑着道:“嗯,把帐本拿过来,我们娘们继续算。”
店铺转让,船行盘出,外头帐本上没了收入,不过这些年来的积蓄还在,聂殇也说过只管拿积蓄去用。聂二太太没有动外帐上的钱,家中内务帐上也有余钱,虽然聂家花销大了些,但挣的多,帐上肯定都有赢余。
马上就要分家了,分家之时不管是外帐还是内帐上的钱都要拿出来分掉,那何必再用外帐上的钱,又添一笔倒是增加算账难度。
连着几天阴雨,看样子台风马上就要登陆,青阳作为海口城市,对台风早就淡定了。梁家二爷娶亲,梁大太太派了贴身婆子给聂二太太送的帖子,聂二太太带上冯惠姐和聂蓉蓉去赴宴,已经快大半年了,外头的流言终于没那么难听。与梁大太太这么好的交情,不去道喜也实在说不过去。
坐席过程实在说不上多高兴,夏柔的横空出世让聂烃身上的八卦少了许多,但聂家卖掉船行的事仍然让人议论纷纷,有几家素来聂家不顺眼的,更是少不了冷言冷语,聂二太太皆不理会,她是过来给梁家道喜的,主人家欢迎她就好了。现实一点说,聂殇要是离开青阳了,她与梁大太太一直以来的交情就现实做用了,梁家是青阳大族,黑白二道都有门路,弄不好就有事要梁家帮忙了。
连着台风暴雨,谁都没想到放晴之后竟然出大事了,几乎与梁家同时办喜的还有青阳察案使大人家里,两家娶的是两姐妹,这也是梁家对这门亲事十分得意的原因。谁都没想到的是嫁姑娘那家竟然换亲了,把嫁入梁家换到了察案使府上,然后用丫头顶替嫁入梁家。
这回事件与之一般八卦都要升级许多,所谓八卦极品多数是触犯道德底线,而这回却是犯法,不管是换亲还是代嫁,都是犯法的,直接牵扯到三品大员。也因为事情太大了,议论的时候都不敢太大声,对与平头百姓来说,皇帝太遥远了,七品县官就是青天大老爷,三品大员那真是天王老子级别的,保险期间还是小声议论吧。
中秋将近,朱氏的肚子越来越大,朱氏申请朱太太过来相陪。聂二太太也觉得这样妥当,亲娘过来侍候比较让人放心,相对的她这个伯娘多少也能松口气,因为过节的关系,聂大太太也终于从别院回来,安顿好之后,聂大太太便同聂二太太,冯惠姐,聂蓉蓉一起去看朱氏,也顺道看看聂烃。
聂烃整个人消沉了许多,每天在家里闷声不响,倒是朱氏和朱太太十分热络。招呼着众人坐下来,都不等聂大太太开口说什么,朱太太就先开口说了,好几个婆子都说像是儿子,嘴里十分得意,聂家眼看着三房人,但就朱氏肚子里这一个男孙,香火得继,这是有功之臣。
“看到小三有子,我们当伯娘的也高兴,以后到了地下看到三叔叔和三婶婶,我们两个伯娘也有所交待了。”聂大太太神情淡然的说着,其实她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分家之后各有各的房头,朱氏生下三房的嫡长子对三房当然是喜事,但对大房和二房来说,也就是多个侄子。又不是大宗族,生个了长房长孙,三房长孙跟长房长孙差大事。
朱太太一脸欢喜的道:“说来还是我这女儿有福气,进门就添丁。”
冯惠姐旁边听得有几分不自在,聂二太太也只是含笑听着。
“我大着肚子不方便出门拜见大伯娘,其实关于船行的事,我与三爷一直跟大伯娘商量商量。”朱氏说的时候有几分急切,船行的事她跟聂二太太和聂二老爷都说过,她不是不想跟聂殇说,问题是她找不到聂殇,聂殇根本就没住家里,她倒是去找聂大太太,聂二太太又不让她出门,天气那么热挺着大肚子去找聂大太太,还是让聂大太太少操些心吧。
聂大太太已经听聂二太太说过,便道:“你二婶跟我说了,你们夫妻上进是好事,但船行生意没那么简单。洪家大奶奶野心甚大,不管是二房和三房都撑不住,此时卖掉最好,不然以后被人吞了,只怕连一万银子都没有了。”
聂家船行里的东西值不了一万银子,招牌是不止这个数,但招牌也好也得有人能扛起来。还不如早早卖给了方四,倒是能多拿几个。
朱太太马上接话道:“亲家太太这话就有点偏了,这是家里的生意,该是大家有商有量才是。大爷常年在外头自然是经验老到,下头的兄弟没出过门经过事,自然不如大爷。但只要大爷肯定提点,哪里有教不会的。转给自家兄弟做,总好过盘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