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黑睁眼到天亮,以前聂蓉蓉也失眠过,不管晚上想的再多,天亮时分总会睡一下,这回却是完全没睡着。丫头叫她起床时也不觉得多困,就是精神显得有些恍惚,章婆子继续唠叨着:“一会过去给太太请安,姑娘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太,太太听得也放心了。”
聂蓉蓉点点头,从昨天晚上回房起,章婆子就念个没完,好像有了聂殇这一句承诺,她这辈子头痛发烧都不会有,生生世世富贵安康。理智的想,聂殇这个媒人再专业,也就是挑个不错的男人,给份不错的嫁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如何谁晓得。
对镜梳妆时,小丫头打开首饰盒,各色首饰晃花了眼。将要分家和己经分家是两码事,现在聂家的排场照旧,新衣服,新首饰仍然是按季送来的,尤其是首饰,青阳的头面花样是翻的快,但金银宝石溶了之后还可以重新打。就是新衣服,聂蓉蓉也只让裁缝做了一半,另外一半要了料子,先收着。
聂蓉蓉捡了支钗,道:“把这些都收起来吧,平常家里也用不着。”首饰宝养也是个大问题,带不着的就先收起来,平常家里也戴不着这些,出门时再准备也不迟。
“今年才送来的大部分都收起来了,只有几件小首饰拿出来了。”章婆子笑着说,虽然聂二太太没有明说,但都晓得二房主子们要俭省,现在月例高时省了下来,等分家之后不会马上觉得窘迫。
“等一会回来把这些也都收了吧,戴不着的。”聂蓉蓉说着,就是出门应酬只怕带着的时候也不多。就是商户人家的交际圈差不多也是按照财力来划分的,若说现在聂家属于亿万富翁圈里的,分家之后只怕就是百万圈里的了。
也不能谁说世侩,朋友交往人情世事,就像聂家现在随礼,上百两礼单都有,等分家以后,这样的礼哪里还能回的起。
带着丫头婆子到聂二太太屋里,聂二老爷和聂二太太也是刚刚起来没多久,丫头们正收拾着早餐桌子。因为分家的事聂二老爷最近常歇在聂二太太这里,与聂二太太商议事情,再就是柳姨娘对聂二老爷也没有那么热情了。一个四十岁的平常男人,微胖,活干的一般,虽然没有败顶,还说不上脑满肠肥,失去金钱的光环,剩下的也不多了。
聂蓉蓉上前请了安,章婆子就迫不急待的把昨晚聂殇说的话说了,除了为聂蓉蓉高兴之外,她也不用再犹豫了。她把聂蓉蓉从小带到大,也想一直跟着她,但若是主子自己勉强能吃饱饭,就是待下人再宽厚也没用。若是聂蓉蓉自己前途未卜,弄不好只能嫁个布行老板,根本就不需要奶妈侍侯。
“好,好,有老大操心,再没什么担忧的。”聂二老爷欢喜的说着,聂殇跑了这些年海运,认识的大老板许多,若是他肯做媒,姑爷将来前程肯定不用担心。
聂二太太听得也是大松口气,给聂蓉蓉寻了婆家,肯定要另外给嫁妆。剩下的聂烘和聂芸芸,聂烘是娶媳妇,肯定不用聂殇操心,聂芸芸还小,成亲之事还要许多年后。既然给了聂蓉蓉方便,那聂烘和聂芸芸的结婚费用应该也会在分家之时另外□,这等于给二房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两件花钱的大事没有了,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正说着柳姨娘抱着聂芸芸,奶妈领着聂烘都来了,除了早上例行请安之外,还要过来吃早饭。这是聂二太太的意思,聂炀己经成家了,他可以跟冯惠姐屋里吃饭,二房其他人则是一起吃,这样厨房方便,丫头婆子们也都省事些。分家之后不可能再有这样清楚的份例,肯定是大家一起吃,厨房算总帐。
摆桌吃饭,柳姨娘也坐下了,明显胃口不佳。聂二老爷看柳姨娘那样,本来心情还不错,此时也是胃口全无。柳姨娘对他向来热情的很,此时这样的脸色,肯定是因为分家的事。他又不傻子,自然也晓得柳姨娘年轻貌美肯跟他是因为钱,但柳姨娘表现的如此明显,这也让他很不舒服。
聂二太太只当看不到,要是柳姨娘没生育,趁着年轻,家里赔点嫁妆把她嫁了也没什么。偏偏又有孩子,有子女的姨娘,打发起来很麻烦。现在柳姨娘既没求去,聂二老爷也没发话,家务事这么多,她才不会主动说这些。
饭完聂烘去前头书房读书,聂二老爷则去了船行,柳姨娘旁边站了一会就想回去了,聂二太太却是道:“眼看着芸芸也大了,我己经托人寻个引教嬷嬷,再大几岁就是家里请不起先生,也要去念了女学才好,姑娘家总要好好教导一番。”
柳姨娘听得十分感激,道:“芸芸有太太这样一位嫡母,是她的造化。”
“我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是我的造化。”聂二太太笑着说,柳姨娘本来就是她安排的,进门这几年侍侯她和聂二老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自然会善待聂芸芸。笑着看向柳姨娘又道:“这几天家里也没什么事,你要是家里闷了,想回家去就去吧。”是走是留,柳姨娘估摸着要跟家中父兄商议。
柳姨娘也有此意,连忙道:“多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