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太爷看到是他,神情顿时震作起来,上前抓住罗慕远的手,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罗慕远道:“祖父放心,慕白,姑姑,王爷他们都很好,罗家眼看着就要重震祖辈雄风,祖父就放心吧。”
罗老太爷听得如此说,连声几个好字。
三天之后罗老太爷咽气,丧事用的东西虽然全部齐全,但罗家上下的忙碌并没有因此减少。女儿一家,孙子都在前线打拼着,天熙皇帝自然不能没有表示,派了掌宫大太监亲来祭奠,然后各色封赏也跟着来了。
皇帝都这样了,臣子们更是得表示了,罗家虽然人口多,但也是从早到晚,没有一刻能清闲,罗老太太自然是没人敢惊动,罗大老爷,罗大太太以及罗慕远,虞秋荻,每天睡不了一两个时辰,刚开始那几天,虞秋荻是成夜不能睡。
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罗老太爷风光出殡,罗大老爷和罗慕远,罗慕清送灵回老家,只是这么一个来回,新年己经过去了。孝中过年,自然是一派冷清,家中年租皆由罗慕均代收的,总帐交上来,跟去年差不多,虞秋荻看了看也算松口气。
罗老太爷的丧事是动的老本,也是不动不行了,流水一般的银子花出去,帐还没有算出来,几万两少不了。接下来是三年孝期,按节守孝,倒是能够俭省不少,未来一年开销倒是尽够的。
出了正月就是会试之期,此时京城己经满是学子,罗慕周守着孝,自然不能参加,此时只在家里安心读书,也不作他想。不过他倒是十分有心,留意着京城情况,又是一年春闱,又是一批学士出仕,三年前的亮点人物是箫清和,谁都没想到他能窜那么快,今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新人冒头。
“老爷,吃了汤圆再看吧。”乔氏端着食盘进书房,箫清和仍然抚首案边,这己经成为生活中的常态,乔氏不懂,她只知道箫清和很忙,看不完的卷宗,还有就是练字。
箫清和写了一会也觉得有点累了,笔却没有放下。最近天熙皇帝又爱上作画了,箫清和虽然与书笔,诗词很有研究,对于画画却是十分不精通,苦心研究了这么久,成效看起来也不算大。不知道多少人说他这个宠臣当的太顺,却没人知道,他到底下过多少功夫。讨好皇帝不是好活计,也不是人人都等干下来的好活。
“放下吧,我停一下再吃。”箫清和头都没抬的说着,又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去歇着了。”
乔氏很想说再放就凉了,话到嘴边却是咽了下去,不敢再说别的,只是道:“那我先睡了,老爷也早些睡。”
“去吧。”箫清和说着。
乔氏行礼退下,箫清和继续看画,不妥,十分不妥,揉了扔到地上。门口却是传来敲门声,箫清和愣了一下,他的书房向来不让人进,打扫的人也是不识字的老婆子,此时敲门只以为是乔氏,便道:“请进。”
书房门轻轻推开,箫清和抬头看过去,下意识的开口:“有什么……”
话说到一半,箫清和没说下去,门口站着的不是乔氏,而是贺子章,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箫清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眼花了,当然多看几眼之后贺子章仍然没有消失,他确实是没看错。放下手中的画笔,迎了上来,拱手道:“原来是贺侯爷,深夜造防……”
好像也不对,贺子章若是从大门进来,必有管事的通传,绝对不可能一个人不惊动,就这么提着酒壶过来的。
爬墙??箫清和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贺子章似乎武功不错。
贺子章笑着道:“探花府的大门关太紧了,我实在是进门无望,这才深夜而来,箫探花不会见怪吧。”箫清和一直都是闭门谢客状态,他既不与同僚喝酒,他家夫人也不与其他人家的太太小姐打交道,就连罗家,两家的来往都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