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萧瑟之时,虞秋元返京了,虞齐两家的官司,旨意也终于下来了。先是虞家冒妄之罪,宣布虞家与齐家的婚事无效,再就是虞家欺负孤女,强抢嫁妆,这事就比较严重,旨意上写的明明白白虞秋荻的抚养权从虞家转移到齐家。
本来虞老爷作为当家人该被重罚,不过想到虞老太太病逝,念虞家在孝期中,便从轻发落,并没有给虞老爷判刑。虞秋元作为送嫁之人,虽然是不知情,仍然遭重斥。
圣旨没下来之前京城关于虞齐两家的八卦已经被议论到沸腾,现在圣旨下来了,对于虞家的指责中更是到达了极点。比如周家,虞老太太的娘家,虞老太太去世之后,周大太太直接发表声明与虞家划清界限,两家直接断绝来往。
虞大太太的娘家张家,虞大太太休出之后两家就彻断了,更不用说其中还有张舅母死的不明不白,张家别说虞家论亲戚了,打官司都来不及。
就在虞家千夫所指之时,虞家又暴出来一个丑闻,虞大爷要休妻,休掉大陶氏。原因是大陶氏在妾室产子时留子去母了,虞大爷指责大陶氏犯七出之一的嫉妒,一定要休出。
消息传出之后京城众人都惊了,留子去母虽然是后院常用的手段,但被发现之后确实是名声不好。问题是虞家自己都臭大街了,陶家没跟他划清关系已经很够意思,他还敢休妻,真是太拿自己当盘菜。
结果虞大爷就是不依不饶地要休妻,两家干脆就打起了官司,京城众人对虞家是彻底无语了,都这样了还敢打官司。当然官司并没有打起来,陶家是女儿家怎么都吃亏,最后双方协商和离了。
这事出来之后对虞家的指责声更大,其实也没大哪里去,跟换亲抢嫁妆相比,和正妻和离只算是小事一碟,只能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外头的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齐老太太和虞秋荻耳朵里,虞秋荻早就知道了,此时也不意外,虞大太太的事出来后,大陶氏肯定不能留了,这绝对是个隐患。
齐老太太自觉得时间不多,不会去理会这些,旨意中特意写明把虞秋荻的监护权转移,这是齐老太太求的太后。若是她活着的时候,虞秋荻就订好了人家,她走的还能放心些,现在虞老太太先走了,虞秋荻必须得守孝,一切又不同了。
“圣旨都下了,外祖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虞秋荻在齐老太太床边坐着,一边喂着齐老太太药,一边笑着对齐老太太说着。
齐老太太长叹口气,有几分感慨地道:“也许当年……我真的错了。”就像贺子章说他的,若是还有一个庶子,虞秋荻的处境都不会像这样那样。即使有旨意下来,明确齐家对虞秋荻的监护权,但到底不是亲舅舅,中间那一层差的多了。
虞秋荻把最后一口喂完,随手把药碗交给旁边的婆子,又拿来手绢给齐老太太擦嘴,笑着道:“舅舅素来对外祖母十分孝顺,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从京城回来之后,齐老太太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她刚出事那会,齐老太太倒是能打起精神,那是靠一口气提着。虽然她的终身大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但虞老太太的过世,让齐老太太更加为虞秋荻发愁,她已经风烛残年,哪里还能经得起这么多。
齐老太太却是摇摇头,她始终没办法信得过齐二老爷,道:“没想到虞老太太……”
若是虞老太太还能多活会,也不要太多,三个月半年就够了,她就有足够的时候给虞秋荻寻门亲事,到时候就是需要守孝,亲事定下来了,若是男方敢退亲,自有齐二老爷出头。折腾到现在,要让齐二老爷给虞秋荻订亲事,她如何能放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外祖母何必如此担心,舅舅肯定会为我寻到合适亲事。”虞秋荻垂下眼微笑着说,前头一句不止是为了安慰齐老太太,她也真心如此想的。
那天跟虞秋元谈过之后,她也释怀了许多。虞秋芳毁了她的前途,差点害了她的性命,但为此付出了性命。虞秋元在本该要得势的时候放弃京城一切,回乡归隐,十几年后也许他能做到修身齐家,但还有没有机治会平天下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充满了各种不稳定性,与其去纠结这些,不如更坦然的去面对。就像老话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会如何,谁知道呢。
“唉……”齐老太太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