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远侯府贺家,同为世袭罔替的四家侯府之一,要说贵那肯定够贵。不过相对其他三家来说,安远侯府就显得低调了许多,首先贺家的子嗣不够旺盛,这跟齐家那种嫡系死光,只得过继旁支还不相同。安远侯府是一直以来子嗣不旺盛,不夸张地说若是贺家的嫡系死光了,想过继只怕都不容易。
传到这一代时,又出了一点小意外,先代安远侯爷和夫人突然过世,当时贺子章才十四岁,作为独子只能他袭爵。贺家子嗣本来就不少,突然间又冒出一个这么年幼的侯爷来。当时就有人说,这一代的安远侯府只怕要没落了。
会有如此预言除了年龄小外,贺子章还是个跛子,六岁那年外出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腿,虽然不影响走路,行动却甚是不雅。也因为这个,他几乎没在人前露过面。很多人都说会如此,也是因为身上残疾的缘故。
十四岁的跛子成了安远侯,再加上自卑不露面,家中只有一个病重的老祖母,只怕亲事都不好找。老祖母硬撑着给贺子章寻了门亲事,也就是京城一般人家的姑娘。订下婚事后,老祖母撑一年也去了,等到贺子章三年孝满,自己张罗成亲,然后安远侯府的门关的更紧。
虞秋元听到贺子章的声音瞬时打了起来精神,心脏也跟的狂跳起来,即使跟贺子章认识这些年,但每每与他相见时,总不自觉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拉了拉衣棠,虞秋元大步走过去,武厅的门是开着的,只见里头贺子章一身白衣,手舞长枪,一套枪法耍的是密不透风。
现今二十六岁的贺子章腿仍然是跛的,除了这个缺点之外,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缺点。脸庞俊秀,身量颇高,常年习武让贺子章的身体得到了充份的锻炼,若是穿着衣服还好,因为身材好,只会显得高挑。现在身上只是薄薄的单衣,肌肉也就显露出来。
虞秋元对于武功之类虽然完全不懂,但看在眼里也觉得非常了得,不自觉得在旁边鼓掌赞:“好枪法,多日不见侯府武功似乎又精进了不少。”
贺子章舞动的身形停了下来,看似随手一甩,樱枪却是插入旁边武器槽中。又看向虞秋元道:“这就叫好枪法?你知道京中最好的枪术大师是谁吗?”
虞秋元跟着问道:“是谁?”京城最出名的武者就是郑亲王府的裴霜,京城第一剑术大师,至于其他兵器那就真不知道了。
“是郑王妃。”贺子章说着,道:“你若见过她耍枪,就会知道我耍的这些,也就是街边杂耍。”郑王妃的枪法他也只见过一次,但一次就足够了。
虞秋元心中惊讶,没想到郑王妃真是如此高手,随即笑着道:“我记得侯爷更擅长使剑。”
“剑吗?”贺子章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随即道:“但京城第一剑术大师仍然不是我。”
“侯爷是尊贵之人,如何跟江湖浪子论排名。”虞秋元微笑着道。
“呵呵……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贺子章向来阴霾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脸。
虞秋元低头作揖道:“谢侯爷夸奖。”
贺子章动作停下来,旁边书童拿衣服上来,贺子章把衣服披上,又道:“我先去沐浴更衣,你到正房等我。”
“是。”虞秋元低头应着。
美貌书童侍候贺子章沐浴更衣,另有人引着虞秋元去正房。武厅与正房离的并不算远,也就是几步路的功夫,贺子章闭门谢客,每天做的就是练功再练功,两处房舍自然离的近。
七间正房宽敞明亮,书童领着虞秋元进门,席面也跟着摆上了,就在左边次梢间里。书童让虞秋元坐下,虞秋元如何敢坐,只是肃然站着。站了一会,贺子章已经洗完出来,白色居家服,头发也是刚洗完,此时随意散着。
“侯爷……”虞秋元恭敬地行礼。
贺子章道:“我早说过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你还是如此。”
虞秋元低头笑道:“侯爷跟前哪里容我放肆。”
贺子章挥挥手,道:“坐吧。”
“谢侯爷。”
贺子章先在下首坐下,虞秋元这才跟着坐下来,旁边书童上前倒酒。虞秋元便接过酒壶亲自给贺子章斟酒,也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放下酒壶端起酒杯道:“多谢侯府。”
“事情办完了?”贺子章问,却并不端酒。
虞秋元低头道:“是,吏部的文书已经下来了,是罢官。”
贺子章抬头看向虞秋元,却是道:“其实我有点不明白,这件事怎么轮到你动身,我记得你祖母是在世的。”母亲要发落儿子的姨娘,别说到庄子上,就是直接打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如何能让虞秋元大费周章。
“祖母年世己高,被我们这些不屑儿孙气坏了身体,现在正在庄子上清休,早就不管家中事务。”虞秋元低头说着,随即笑着道:“而且我敢把这样的事情托与侯爷,正是我对侯爷忠心不二的表示。”
儿子整老子,只要闹出来,他就死无葬身之地。这么大一个把柄抓在手里,贺子章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起背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