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早就不管他们母子的死活,虽然还有娘家,但娘家嫂子那样,只怕以后在京城有什么事,要麻烦虞家的事情还许多。脸上的泪水虽然未干,却是换了张脸,一脸忏悔的哭泣道:“怪不得哥儿生气,都是姨妈的错。既然己经找好住处,哥儿给我寻的地方定然不差,姨妈走就是了,你别跟你母亲生气。”
田姨妈如此说,虞秋元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仍然一脸肃然,虽然打定主意哪怕是撕破脸也得把田姨妈弄走,但若是不撕破脸那就更好了。道:“婆子估计己经去后花园了,姨妈还是快点去看看,免得少带了什么东西。”
虞大太太满心的不忍,虽然不敢劝阻儿子,却是对田姨妈道:“我跟姐姐一起去。”
虞秋元心知虞大太太这是想给田姨妈点经济支持,虞家并不缺钱,虞大太太想拿私房钱补贴自家姐姐,随她去就好了。
田家人的东西收拾的很快,前头田晓那里虞秋元亲自去解释的,自然不会像跟田姨妈说的那样。只说家里虞老太太不好,请了法师过来看说是跟田姨妈有点犯冲,就先请田家三口到外头居住,房舍是找好的,丫头婆子虞家也给,另外还给月供。
田晓满心想的就是明年秋闱,只有秋闱考出来了,他才有将来。既然虞秋元另外置了房舍,那就搬过去好了,只要有地方读书,他就没啥意见。
最为不安的是田昕,刚才虞家过上一点好生活,为什么就要被离开。尤其是她的终身大事,按原本想的是,挤掉大陶氏她上位的,她若是就这么走了,婚事又要怎么办?
“姨妈,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啊?”田昕焦急的问着虞大太太,她一点不想离开虞家,在虞家她总是能看到一些希望,离开虞家了,她连前途在哪里都不知道。
虞大太太不知道说什么好,田姨妈却是拉住田昕,笑着道:“这不怪你姨妈,都是道士说的,说我与老太太的八字不合,不宜一处居住。你表哥给我们另外寻了房子,也有丫头婆子,跟这里是一样的。”虞大太太己经起疑,此时田昕千万不能着急说错了话,真说错了,那才真完了。
田姨妈暗暗掐了田昕一把,让田昕的理智回来一些,只是抱着虞大太太哭泣道:“我是舍不得姨妈和二妹妹,难得在一处,实在不想分开。”
虞大太太也不由的跟着流泪,道:“好孩子,离的并不远,让你妈带着你过来就是了。”
田姨妈笑着道:“妹妹也可以来看看我。”
“嗯。”虞大太太满口答应着。
田家东西虽然少,但打包收拾完也己经中午,本来以田姨妈的意思是好歹吃了中午饭,能拖一会是一会,也许就有转机了。结果管事的来回话,马车己经备好,虞秋元在二门等着了,他这个外甥生要亲自送姨妈过去,以示孝心。
虞大太太现在对这个儿子是真的怕了,再加上接虞秋翎的车驾己经回来。虞秋翎下车之后直奔虞老太太那里,还没顾上,万一要是真如虞秋元所说,虞秋元再给虞秋翎说了,到时候越发的不好收拾。
虞大太太送田家母女到二门,书房的田晓己经准备好,两人直接在二门等着,本来以田晓的意思不用虞秋元送了,虞秋元只怕田姨妈路上又出变故,自己送过去更放心些。
“劳烦元哥儿了。”田姨妈一脸亲切的说着,与刚才的又哭又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虞秋元冷眼看着,脸上也是一脸笑容,道:“要说麻烦,还是我太麻烦姨妈了。若不是老太太不好……还望姨妈见谅。”
虞秋元送田姨妈一家出门,从青云庵归来的虞秋翎己经进了虞老太太正房,仍然是一身道服,管家娘子说虞老太太重病,让她速回家,她哪里还顾的上衣服。进到稍间里虞老太太己经醒了,小陶氏正侍奉着吃药。虞老太太虽然清醒了,精神十分萎靡,几乎连手指都动不了,全凭下人们服侍着,看人的神情也有些呆。虞秋翎乍然看到虞老太太病至如此,心中大惊不己,她才去青云庵多久,怎么就病成这样。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却是生生忍住,只是上前道:“我回家来看看祖母。”
虞老太太开口想说话,张嘴却是说不出来,虞秋翎忙道:“老太太歇着,大夫说了,老太太的身体很好,只是突然病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虞老太太轻轻摇了下头,她的身体她知道,只怕再休养也未必能的好了。
小陶氏把一碗药喂完,虞秋翎和虞秋荻上前,又喂了虞老太太小半碗粥。再喂,虞老太太只是摇摇头,虞秋荻只得把粥碗放下,三人又侍侯着虞老太太躺下。
小陶氏身边侍侯着,虞秋翎却是拉着虞秋荻出来了,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怎么突然病这么重?”
“生气,伤心,也寒心。”虞秋荻叹气,便把年家五房提亲,安姨娘闹,以及后来取消婚约的事全部给虞秋翎讲了。
虞秋翎听得顿时火起,又问:“四姑娘人呢?”事情因她而起,她倒是躲着不见人了。
“是大哥的意思,怕祖母看到她生气,没让她过来侍侯。”虞秋荻说着,那天出事之后,虞老太太的身体都不太好,四姑娘都没过来请过安,虞老太太虽然不说,心中只怕也有几分心寒,至于虞老爷和虞大太太更是不必说了。
虞秋翎只觉得心中压了块大石,满心的郁闷,嘲讽的道:“现在好了,安家取消婚事了,老太太也病倒了,我倒要看看安姨娘把女儿嫁谁去。”
“大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些气话的时候,老太太现在这样,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虞秋荻担忧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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