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暖和,虞秋荻的早饭是跟虞老太太一起吃的,按平常时间过去,虞秋翎己经在了。一身浅白衣裙,满头银器,身上不带一点颜色,这就是寡妇的生活。怪不得虞秋翎一直想归宗再嫁,实在守寡就是进了活死人墓,生命中除了黑暗再无其他。
上前先给虞老太太请安,然后再是姐妹厮见。虞秋翎脸上愧疚的道:“今天是二房弟妹进门的日子,按理说我是不该回来的。”她一个寡妇,这种场合本该回避,受再大的气也该等新媳妇进门之后再回娘家。
虞秋荻忙笑着道:“大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出嫁了,到夫家受了委屈肯定回家给娘家人说,我虽未见过二嫂,却知道她是个通情达理的,怎么会在意这些。”
虞家摆出的就是迎妾的架式,小陶氏想不通情达理也难。再加上虞秋翎选这个时间回来,也是想让参加婚礼的妇人们知道她的委屈,想让媳妇守着,夫家对媳妇最起码也得过的去,夫家天天克薄媳妇,只要媳妇还有娘家可回,肯定会回去。
早饭毕,虞大太太带着大陶氏来了,今天并不是七日觐见的日子,但今天小陶氏进门,虞大想想还是先来老太太这里一趟。虞大太太倒是一脸喜色,娶儿媳妇没啥可气的。大陶氏脸上隐隐有几分气闷,手里的帜子捏的死紧。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她却是一身天湖蓝色衣裙,头上倒不敢满头银钗,却是珍珠翡翠,总之不见一点红。
虞老太太眉头皱了起来,她骂儿媳妇都从来不带一丝犹豫,现在到孙媳妇了,她更是有什么说什么,对大陶氏道:“你是大嫂子,该拿出你的气度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穿成这样招呼宾客,算是什么意思。”
大陶氏紧咬着下唇,却是道:“我正想跟老太太说,孙媳这几天身子不适,今天怕是不能招呼宾客了。”想到今天晚上虞秋元要跟那个小贱人洞房花烛夜,她就气的全身发抖。
虞老太太脸上有几分怒色,言语更是不客气,道:“怎么,你倒是耍起性子了?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平常的事,更何况现在进门的是你亲妹妹,虽然说是兼祧,你自己睁眼看看,你进门时是什么排场,现在你妹妹进门又是什么排场。你住的是什么房子,她住的又是什么房子。事事都以你为大,你妹妹就是进了门,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你嫂子,她若有哪里失礼,虞家也不能容她。现在倒好,她还没进见,你就先不能容她了。”
大陶氏脸涨的通红,一声不吭。虞大太太知道虞老太太这是生气了,也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虞秋荻做为未出阁的小姑娘,牵扯到夫妻之类的话题她是不能插嘴的。
此时就要虞秋翎出马了,虽然大陶氏进门这一年多,跟虞秋翎说话的时候都不多,昨天虞秋翎回来,大陶氏别说亲自去,丫头婆子都没来过一声。但虞秋翎跟虞秋元姐弟关系很好,虞秋翎归宗之后,用到弟弟的时候还很多,倒是想极力跟弟媳妇打好关系。
便笑着道:“大弟妹是新媳妇,才进门一年多,正跟弟弟新婚燕尔的时候,现在突然多出了个人,心里一时不痛快是有的。不过大弟妹那么宽厚大度,更何况进门的是自己的亲妹妹,怎么会介怀。现在离中午还早,宾客还没来,只是跟着母亲一起过来给祖母请安,没顾上换衣服是有的。”
话说到这里,大陶氏只要顺着虞秋翎的话说,也不用道歉怎么样,只说一会会换衣服,事情也就这么揭过去了。偏偏大陶氏一声不吭不说,脸上却是越来越委屈,眼泪都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