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听上去……”
“你说什么?”宋韶生把手机挪开了些,他不单听不清梁天闻的声音,他还听到有可疑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有人在慢慢靠近他。
宋韶生垂下了手,偷偷往身后瞥,确实有两个穿黑衣的人在往他这里走。宋韶生望了眼远处的电梯,又看看后备箱,他记得后箱里有一根棒球棍,上次看比赛的时候在纪念品商店买的。宋韶生摸着车门走到了车后,他用钥匙打开后备箱,挂了梁天闻的电话,打了110,可他现在站的位置信号更差,电话打不出去。宋韶生暗骂了句,揣着手机弯腰在后备箱里找那根棒球棍。恼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宋韶生火急火燎地从一堆凉茶里摸出了那根棒球棍。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有人从后面拍了下他肩,他下意识回头,眼前银光一闪,一根铁棍重重砸在了他脑袋上。宋韶生还没能看到行凶之人的长相,便两眼一黑,捂着脑袋失去了知觉。
宋韶生失踪了,整整两天,杳无音信。小克和李老板商量着准备报警的时候,宋韶生又出现了,他在家给小克打电话报平安。
“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我现在马上过来!”小克听到宋韶生的声音,更着急了,他听上去很糟,喉咙哑得厉害,几近失声。宋韶生向来惜声,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声音变成这样。
“没什么,我出去散心了,没什么,我洗个澡,来公司。”宋韶生已经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小克还是担心,飞车去了宋韶生的公寓。他有备用钥匙,开门进去后没看到宋韶生,倒是在沙发上找到了一件血迹斑斑的衬衣。浴室的方向传来水声,小克急忙跑过去,可宋韶生把浴室门反锁,任凭小克怎么喊他都不肯开门,水声停下后,又是一阵一阵干呕的声音,小克急出了一身汗,拍着门问宋韶生:“到底怎么了,你开开门,你喉咙怎么回事?要不要去看医生??阿生你开开门!”
“不能唱了……以后大概都……不能唱歌了……”宋韶生哭了,小克听得出来,他在哭,哑着喉咙哭。
“你现在躲在里面也不能解决问题,你开个门,我们去看医生,要是不能唱歌,就做幕后,做幕后不也挺好的吗?没什么问题不能解决,阿生你快开门。”
宋韶生安静了下来,小克怕他想不开,在他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开浴室门地钥匙。等到他终于找到钥匙,开门进去看到宋韶生他却没觉得松一口气,心情反而愈发沉重。宋韶生没自杀,他坐在浴缸里抱着膝盖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身上有伤,一长条一长条的,有的结好了,有的还在冒血。
“去医院吧。”小克站在门口说。
宋韶生把头埋得更低了,公寓里的座机响了,也没人去接,来电转到了语音信箱,是宋韶生的小姨打来的。
“阿生啊,要是到家了你打个电话给小姨,你手机也打不通,联系不到你,有急事。”他小姨的声音迟疑又谨慎。
“我给你接吧?”小克轻声说,宋韶生点点头。小克去接了电话,表明自己身份后,也不知宋韶生的小姨和他说了什么,他半天没回过神来,看着浴室的方向,眼睛红了。
宋韶生后来还是去了医院,李老板也来了,可关于他在失踪时的遭遇,宋韶生依旧不肯透露太多。他只说他的喉咙,被人灌了滚烫的辣椒油。他的声带毁了,一辈子都没法再唱歌了。医生的话不带半点揣测,已经确诊,他没有任何希望再唱歌,就算日常交流也不能大声说话。至于他身上其他伤都只是皮肉伤,休养些日子就会好了,最大的后遗症大概就是会留下疤痕。
宋韶生的唱片计划被无限期搁置,姜独照闻讯赶来医院探望宋韶生,他觉得非常可惜,宋韶生不能唱歌了,他们合作的专辑大概再没机会公诸于众。
“之前录好的那两首,要是可以的话,能收录在我的精选集里吗?我把我制作的那些歌,挑了几首特别喜欢的,做了个精选集,大概年底会上市。”姜独照在给宋韶生倒水的时候,询问宋韶生的意见。宋韶生望着窗外,他长久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姜独照要走的时候,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录好的第一首歌,是送给我爸的,可惜……他听不到了,金融业真得好危险啊……”宋韶生说,靠在床头,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同意了姜独照的收录要求。
姜独照在三天后的一份八卦杂志上才看到宋韶生父母的新闻,他父亲因为投资失利,害得公司蒙受千万损失不说,还被人匿名举报窃取商业机密,违规操作被调查局审查,他父亲不堪压力,留下一封自认清白的遗书后跳楼自杀,而他母亲亦受牵连,欠下巨额债务,如今资不抵债,只得借宿亲戚家,没了往日的风光。
而比起宋韶生父母遭遇更为耸动的则是同期刊登的宋韶生的私密照片。尺度之大,内容之限制级叫人大开眼界,这本八卦杂志几乎用了一整期描述了宋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