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那可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了。
刘嘉对这名字的最初印象来自于某种很好吃的,夹着奶油的酥皮点心,然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个子不高,提出了著名的睡狮论。
以及,圣赫勒拿岛是他一生的终结。
人在监狱,一副棋子里藏着监狱地图。
这是什么,是《越狱》啊!
这棋子有可能是真的吗?
它是从圣赫勒拿岛拿回来的,还是法国的保皇党想送但是没来得及送出去?
两个不同的可能性,决定了这个棋子不同的价值。
如果这棋子是被拿破仑在手上盘过几年,身价比保皇党的野望可高太多了。
房子的第一位主人死的时候,拿破仑还没出生,那就不可能是他。
拿破仑死于1821年,后面的几位主人的行动轨迹都得调查。
好在那几位都是有名的人,就连那位间谍,也是有正经的公开身份的。
最终,刘嘉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那位法国勋爵的夫人是英国贵族,而这位夫人的一位亲戚的朋友,就是圣赫勒拿岛的总督,卸任之后回到英国。
从时间和行动路径看,如果是他送的,那可以说得通。
刘嘉还是不怎么敢相信,她拿到棋盘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发现了棋子内的秘密,拿破仑可是被流放了整整五年啊,没电视没游戏没小说,他不就只能拿着棋子玩么,怎么可能没发现!
反正刘嘉是不会承认正常人不会想到去拧棋子的底部,而她着实闲得无聊实在手欠。
她将棋子拿去鉴定,鉴定结果,从这副棋子的雕工以及棋盘使用的颜料判断,这副棋子确实应该是在拿破仑或是更早期时代的产物。
有了正经鉴定机构的认可,刘嘉便在沙龙上说起自己买得这副白菜价棋盘,并着重描述自己对拿破仑的同情。
拿破仑虽然兵败,但是他在法国人民心中的地位那叫一个相当的高!
1840年12月15日,拿破仑的遗体被送回巴黎的时候,是法王亲自接灵柩通过凯旋门,全巴黎九十万人冒着大雪站在那里等待。
因此,刘嘉手里的国际象棋,几乎是在瞬间成为全巴黎,乃至整个法国的关注焦点。
如果拿破仑像刘嘉一样拧开了黑王的底座,历史会不会有所不同,他会不会回到巴黎,调集兵力,再与威灵顿打一场?
他拿着棋子自娱自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
除了拿破仑之外,emmaliu这个名字也大量出现在报纸上。
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天选之女。
听说当时全场没有一个人与她竞争,让她竟然以二百五十法郎那么便宜的价格,就买到了法国历史上最令人感到扼腕叹息的证据。
当然,除了笃信报纸的人之外,也有人表示怀疑:“emma拿到棋子最多五小时,拿破仑被流放五年多,就算棋子是后面送上去的,也起码拿着有五个月以上,怎么可能他没找着,还有在拿破仑死后,那副棋子又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怎么没有一个人发现,偏偏让一个外国女人发现了?”
根本就不需要刘嘉去反驳这事,已经有人替她进行分析:
有没有可能,拿破仑其实已经拧开了黑王,但是知道自己早已大势已去,便不再想离开,又不想害了朋友,所以,他将脱身的计划永远藏在棋子之中。
支持刘嘉的朋友也站出来作证,说emmaliu有个习惯,手里不能拿东西,如果让她无所事事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她就会无意识的把那个东西揉搓一番,黑王到她手里,而不是在别人手里被拧掉盖子,是很正常的,毕竟有像她那样习惯的人不多。
刘嘉:“……”原来她手欠的习惯已经有那么多人知道了?
总之,围绕着那副国际象棋的真假,拿破仑到底知不知道棋子里的秘密,几乎成为当时社会上最大的八卦,所有人都在谈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许多人分析得头头是道,甚至在那家华文报刊上还刊登了之前那个阴阳风水先生的论点,他是这么分析的:
根据袁天罡和李淳风的说法,王者是不灭的。
拿破仑是王者,还是法国历史上有名的大英雄,所以他也是不死不灭的,他会转世。
刘嘉,就是他的转世灵童。
之所以转世成为了一个女身,是因为拿破仑认为法国历史上,唯有圣女贞德可以与他的功绩相媲美。
证据就是天意让拍卖会现场所有人都举牌,没有一个人与刘嘉竞争,而刘嘉就能找到此前那么多任主人都没有找到的机关。
“这就是冥冥之中,宇宙大意志的安排。你想知道你的前世是谁吗?请联系鲁汶特大街768号静宇阴阳风水馆柳先生,电话号码xxxxx。”
刘嘉放下报纸,问身旁的施律师:“这种情况,我能向他索取广告费吗?”
“恐怕不行。”施律师委婉地告诉她,这种行为叫做蹭热度,如果这都能被要钱,那刘嘉要付出去的广告费会更多。
好吧……刘嘉忿忿,这个死算命的,他已经蹭过自己好几波热度了,一分钱都没给过!
除了新闻之外,还有很多人上门来,开出高价,想要买下刘嘉手里的棋盘,其中不乏勋贵、博物馆、私人收藏家,以及拿破仑的忠实铁粉。
最高开到了三万法郎,刘嘉内心平静,不为所动。
就这?你们就不能大方一点?直接拿几万吨的黄金给我?
刘嘉此时还真不缺三万法郎,给几千万还是可以勉强考虑的。
接连挂掉了几个表达购买意愿的电话,这次又换门铃响,刘嘉仰靠在沙发上,感到非常暴躁:“啊!好烦啊!”
锦儿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绅士,他面带微笑,手中拿着礼物盒还有一束鲜花:“请问,emmaliu小姐住在这里吗?”
“您是?”
“我叫德萨马雷,约翰·德萨马雷。”
锦儿请他坐下,为他倒了杯茶,再进屋请刘嘉。
刘嘉对他的名字和姓氏都感到十分陌生,如果他姓波拿巴,或者姓卡佩,刘嘉还能有点概念。
虽然很不想见,但是既然这人能找上门,显然也不是什么路人。
刘嘉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去客厅见到了这位德萨马雷先生。
这不就是那天以两万法郎的巨款拍下双色棋的那个人吗!
记错了谁的脸,都不可能记错他的脸!
还有那个得意洋洋冲她挤眼睛,抛飞吻的女人!
刘嘉保持着商人的风度和礼仪,秉承来者都是客,说不定能从他身上宰一刀的心态,勉强伸出手:”下午好,德萨马雷先生。“?“您好,您可以称呼我为约翰。”
“约翰先生光临寒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您收藏的那副国际象棋,是否有意出让?”
刘嘉对国际象棋没有感情,对拿破仑的感情也是一般般,拿在手里没意思,自然是想要出的。
唯独就是不要出让给他,谁让他劫胡!谁让他抢了她的双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