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数据比节前确实有所下降,刘嘉并没有勃然大怒。
很正常啊,节前已经疯狂消费了,很多人平时不怎么买东西的,到圣诞节前也要疯狂的买一把,就跟中国过年一样。
现在有钱人还在假期中,攒钱消费的人已经过劲了,怎么可能有连续消费的情况出现,又不是手游又开新卡池了。
简单的开完会,刘嘉摆摆手,让主管们都下班,自己也打算走了。
刚站起身,电话铃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对面说的是中文:“刘总,我们的钨砂还没有到,俄国方面在催了,您看应该怎么办?”
听声音是钟先生,钟和馨。
刘嘉一头雾水,什么乌纱?我这又不做官服,再说现在的官员也不戴乌纱帽啊。
钟和馨又解释了一下,刘嘉才想起来,自己前几天刚签了顾宗华公司的转让合同,顾宗华以前管的生意,都是她的了。
她对矿业一无所知,这可真是要了亲的命了。
“钨砂是从哪里进口的?”
“赣南。”
“中国江西的那个赣南?”
“对!”
刘嘉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她心中,赣南就是卖脐橙的地方,跟钨砂有什么关系?
钟和馨仔细讲解:赣南是全世界最大的钨砂产地,钨砂能做很多东西,定这批钨砂的是位于俄国喀山地区的一家工厂。
呵呵……这个地方,刘嘉熟悉的很。
那个工厂的老板绝对写做俄国人,读做德国人。
两个被排挤的国家偷偷摸摸,私相授受,德国不让造武器,就在俄国境内造。
刘嘉问道:“俄德边境,那就不是走海运了?”
“是,走远东铁路,经哈尔滨、海拉尔、满洲里,然后到喀山。应该在十二月中旬就到货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到。”
刘嘉听到哈尔滨和海拉尔这两个地名就开始头痛,这是闹鼠疫的地方啊,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问道:“现在货在哪?”
钟和馨沉默片刻,大概也觉得这事太丢人,许久才吐出三个字:“不知道……火车在经过山海关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到处问人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火车最后出发是驶向海拉尔。”
那么大一辆火车不见了,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被人劫啦!
刘嘉问:“你们在哈尔滨都没有联系人的吗?”
钟和馨说联系人正在查这件事,但是张家人一直在忙着筹备军需,没人替他打听。
“那不就是张家人劫的!”刘嘉哼了一声。
他家一手遮天,再加上要打仗,钨砂又是做军.火的原材料,怎么听都是他家人干的。
钟和馨对她的话没有表示任何惊讶,很平静地对她说:“是,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我们正在积极与大帅府斡旋,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但是如果仍没有达到,目前根据合同,我们会被处以罚金。”
他说了一个数字。
上一次鳄鱼皮罚金的数量,已经让刘嘉觉得很大了。
这次直接在那个数字后面加了一个0.
刘嘉驱车赶到公司,几位负责此事的主管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她了。
他们向刘嘉汇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他们为此做了哪些努力。
顾宗华的下属确实十分尽心,他们已经在做自己可以做的事,而不是等着刘嘉想办法。
现在的局势是:
喀山那家工厂是生产坦克的,而坦克用的炮.弹心,就是碳化钨弹心。
刘嘉当然可以耍无赖,因为那家喀山工厂的皮下就是德国,只要这事捅出去,工厂就要被迫关门。
众主管把这个方案也拿出来放在桌上了,可见他们确实没把刘嘉当外人。
刘嘉第一个就把耍无赖这个方案给否了。
不是因为她多伟大多圣母,而是她知道鬼子进村之后,中国的军工生产能力一直跟不上,当时的世界头号武.器贩子不缺矿,它要的是真金白银,中国给不起。
贫钨国德国与中国做了好多年的矿产换德械的业务,可以说德国帮了很大的忙。
要是她把喀山工厂卖给英法,将来等鬼子进村,中国要怎么办呢?
再看第二个方案:拖。
介于“耍无赖”和卖惨之间,就告诉他们,不是我们不想给,实在是因为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所以给不了。
没有第三个方案。
刘嘉认为这两个方案都不行。
“那您说应该怎么办?”钟和馨问道。
他的身份不仅是法律顾问,也是公司的副总,顾宗华在国外读书时的同学,关系非常好。
刘嘉想了想:“有对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吗?我跟他谈谈。”
“是,对方负责人已经到巴黎了,明天就可以安排与您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