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勉强能理解她的意思,但是自己德语单词量有限,只能比比划划。
刘嘉说了一个单词:“萨尔斯堡。”
然后指了指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先踮脚做眺望远方状,又做捂脸哭泣状。
希望售票员能领悟她的无实物表演。
售票员站起身,锁了抽屉,走出售票小房间,锁了门,示意刘嘉:“跟我来。”
然后,她就昂首挺胸出去了。
啊,不卖票真的可以吗?你们平时离岗都这么随便的吗?
刘嘉被因斯布鲁克的人民群众惊呆了。
她也不知道售票员到底听懂了没有,不过听不懂也没办法,大不了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呗。
售票员竟然从屋后推出了一辆摩托车,拍了拍后座,示意刘嘉坐上去。
刘嘉平静地坐上去,一点都不紧张。
她知道,摩托车头盔是1954年发明的,如果之前摩托车的车速很快,就应该早早就发明了。
“呼……”凛冽的风声刮过她的耳朵,摩托车上没有速度表,刘嘉从身旁的树只有整片的绿色残影来判断,时速绝对超过80了。
这位姐姐特别有使命感,一路从不减速,拐弯都是凭本事转的。
刘嘉当年考驾照的科目三时,待考大厅里不断循环播放各种血淋淋的交通事故照片,当时只是随便一看,如今它们自己从刘嘉的脑子里跳出来,循环播放,根本停不下来。
刘嘉想让她稍微慢一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英、法、西、意四种语言对她说:“慢一点。”
售票员没听懂,对她说了几句什么,速度依旧。
刘嘉没办法,她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惊呼,表示被速度吓到了。
售票员姐姐点点头,用坚定的语气说了一串不知道什么,又拍了拍刘嘉的手,示意她抓紧。
下一秒,车子加速,刘嘉差点被甩飞出去。
好在时间不长,三分钟后,摩托车的速度明显降下来,稳稳地停进了一个加油站。
那辆开往萨尔斯堡的长途车,正在这里加油。
售票员对司机指了指刘嘉,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对刘嘉招手:“萨尔斯堡!”
刘嘉被她催赶着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然后翻钱包,人家亲自送过来一趟,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油钱。
还没等她想好应该给哪国货币的时候,就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抬头看窗外,只见那个售票员又像来时那样,骑着摩托车如一阵风般呼啸着消失了。
刘嘉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等哪一天有机会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再补吧。
长途车加满油后便继续往前开,在下午四点左右,到达萨尔斯堡。
刘嘉下车想打听有没有去维也纳的车,发现售票窗口无人,她有些好笑,不会这个售票员也送人去了吧。
旁边报摊的摊主告诉她,今天已经没有车了,最早去维也纳的车是明天早上六点。
行吧……
刘嘉还是很喜欢萨尔斯堡的,这里是莫扎特的故乡,有《音乐之声》里唱“doremi”的贝拉花园,还有极具中世纪风情的商业街——粮食胡同。
要说营销,奥地利人民很有出息。
早在19世纪就发明了简单粗暴的莫扎特巧克力球,那巧克力毫无特别之处,还不如费列罗花哨,唯一的卖点就是巧克力球包着印着莫扎特头像的锡纸。
可是,几乎来萨尔斯堡的游客都会买一些回去,或是自己尝尝,或是带给朋友。
名人效应,恐怖如斯。
刘嘉一家店一家店地走过去,看奇思妙想的橱窗摆设,看用铁丝拧成的各具特色的商店招牌。
同时在心中构思着自家店未来几个月的主打款式,以及风格。
没走几步,刘嘉的思路被打断了。
一股黄油、糖、苹果被混合在一起烘烤的香甜味道不停地往鼻子里钻。
前方是一个小小的甜品店,排队的人从门里排到门外。
有买到的人边走边吃,社交牛逼症患者刘嘉听出他们说的是英语,就直接问:“这个很好吃吗?”
那位正吃着的少女也不畏生,大大方方给刘嘉看刚买到的甜品:
一层洒着糖霜的薄酥皮,包裹着被切成小方块的苹果,还有几颗黝黑的葡萄干。
“非常美味。”少女做出陶醉的表情。
要不要买一块?刘嘉犹豫。
欧洲甜点,以甜死人不偿命而闻名,只要给他们一个额外加糖的机会,他们都会像刚刚从糖商那里抢劫归来似的,死命往里倒。
这里面,有糖吗?
葡萄干已经很甜了,应该不会再放了吧?
“嗨,你好。”店员向刘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