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玉娃娃本来坐在杨婆婆枕边,没精打采地抽噎着,一见墨恒回来,泪汪汪的双眼登时一亮,模糊地呜咽一声,小眼泪刷刷地流出来,顾不上自己的骄傲面皮和以前与墨恒之间的别扭,嗖的飞到墨恒肩头,小脸含怒,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向墨恒控诉凶手的恶毒。
墨恒冷眼看了看它:“若非是你顽劣,杨婆婆哪有今日之灾?”
溪玉娃娃一噎,被他看得一个激灵,顿时惊慌,下意识地往地上一窜,没入土中,瞬间又在床的另一边冒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凑到杨婆婆枕边,小脸通红,焉焉地抱着杨婆婆的头发,不敢再看墨恒。
杨婆婆的伤谈不上致命,但她年已老迈,又没有修炼根基,内腑的重创若没有佳品灵丹或强者为她疗伤,单纯靠杨彪那些灵药只能延续几分生机,绝难疗养恢复。还好墨恒及时归来,再晚一些日子,只怕就再也见不到这位照顾他长大,对他忠心耿耿,全心为他着想的老人了。
墨恒一念及此,双眸陡然森寒。行功运法为杨婆婆将药力化开,又施展《莲花法咒》中的疗伤秘术,眼看杨婆婆的伤势在他暗中施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他才安静地收手转身。
石启楼带着夜图等人去墨云书的阁楼外迎候他,还没来得及返回。屋内只有恭敬站着的杨彪,屏气凝声的溪玉娃娃,以及规规整整地拜服行礼的后峰。
“起吧。”
墨恒冷着脸扫了后峰一眼,便没再理他。后峰微微一僵,怅然失落。
墨恒知道后峰对他有一腔单纯朴实的懵懂情意,这出乎他的预料,本来若是没有虎玄青,他自会后峰收入房中,闲来调戏些情趣也是好的。但是现在,他是绝无可能再收谁入房的,自然就不能给后峰好脸,以便让后峰及时回头,免得还抱有什么希望,最后难免受到更深情伤。
又看了眼略显局促的杨彪,刚要说话,忽然心神一动。以他时刻用须弥宝镜之力护持的灵魂魄力,如此近距离才感应出杨彪身上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这让他略感惊奇。
“这是?”
墨恒不动声色,立即以须弥宝镜之力加持神识,对着杨彪直直扫过去。
“原来如此,杨彪的修行天资并不上佳,只是他性情稳重,做事谨慎,不急不躁,算是合了‘土’之本意,母亲必是看重他这一点,才指点他去拜某位土行大道的隐世高人为师吧。”
墨恒神识从杨彪眉心祖窍深处那枚内敛到极点的“土遁古符”中收回。
“杨彪。”墨恒心底透亮,略一沉吟,转头看了眼杨婆婆,暗暗叹息一声,又见杨彪紧张,便摆手道,“不用担心了,杨婆婆伤势已经大好,片刻就会醒来,不需两日就能痊愈。等杨婆婆伤好……”
“多,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救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