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阴沉沉的，被割裂和扭曲成了抽象的画面。繁华的城市化作残垣废墟，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黯淡的。

不远处，他的家人朋友静静地注视着他的方向，看上去状况很不好。再远一些的地方，哀嚎与哭声遍地，扭曲的天空上，有一片遮天蔽日的代码，一个男人和一个疑似硅基生物的球状物被包围在中心。

而梦境里的他对殷商说完那句等我回来，便坠入了黑暗之中。

……

宁惟玉的心脏抽疼了一瞬，费力地睁开眼。看窗帘缝隙里透过的光亮来看，估计已经是中午了。

他的心脏只是抽疼了一瞬，而后就变成酸楚的哀伤。

宁惟玉躺在殷商怀里，脑海里一直循环着梦境里殷商说的那句话。

“哥哥，我不想忘记你。”

正当宁惟玉走神之时，抱着他的殷商忽然皱起眉，更用力地抱着他，嘴里喃喃：“哥哥，我不要……忘了你。”

宁惟玉浑身僵硬，缓慢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一点点聚焦。

而殷商说完这句话，也倏然睁开了眼。他盯着怀里的男朋友看了几秒，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以后，才轻轻拍了拍宁惟玉的后背：“没事，我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哥哥饿不饿？我去做饭……”

“殷商。”

宁惟玉想到那天系统说的男主已经无需保密，伸手拉住殷商的手腕。

“你是不是梦见，我跳进了一个裂痕里，你说你不想忘了我？”

殷商的所有动作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宁惟玉。

宁惟玉深呼吸一下：“我之前不是说，还有秘密没有告诉你吗？”

“我可以告诉你了。”

……

殷商为宁惟玉换好衣服，抱着他下楼。早餐，或者说是午餐已经没有心思做了，定了一份外卖以后，殷商就握住宁惟玉的手，等待他的秘密。

“殷商，你之前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殷商迟疑了一秒，点头。

宁惟玉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不是我，但那也是我。”

“我有一个穿书局系统，它让我改变世界的剧情，最后才能活下去。不过前段时间我发现原著背后有另外的含义，而我们……应该曾经认识。”

短短几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却是巨大的。殷商的呼吸急促了些，脑海里浮现出之前莫名出现过的画面，在转瞬间分析出了前因后果。

他之前看到那些画面……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对宁惟玉有想法，或许有几秒想过这个可能，但太荒谬了。

现在事实告诉他，确实就是如此荒谬。

宁惟玉把之前得知和推断的信息慢慢地和殷商说了一遍。

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宁惟玉闭上眼：“系统，你能出来吗？”

［好……好的。］系统知道宿主权限已经解锁，现在是要当面提问，应完以后小心翼翼地变出虚拟人形。

一个魁梧的大汉出现了客厅里。

殷商眯起眼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虚拟人形：“系统？”

所以，之前几次他感觉到小少爷在走神，就是和这个东西在对话？

［是的。您好，我是编号三一四一五九的穿书局系统。］

宁惟玉示意它坐下，然后问道：“我在梦里看到了代码。或者说梦境其实就是我的一部分记忆？总之我看到了代码，那是和你们有关的东西，对吧。”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

系统点头，电子音里有些害臊：［是的，它们是主动从穿书局分裂出去的叛徒，对方的首领拥有和主系统一样的能力。它们被我们称作掠夺者，原主……是它们的一个傀儡。］

居然是穿书局。

“掠夺者……”宁惟玉沉吟片刻，很快想通了关键，“所以它们想要掠夺这个世界的能量？”

［是的，本世界是正在进化的高等位面，正处于虚弱期。叛徒倾尽力量进行了掠夺。］

这个大汉纠结了一下，干脆把目前可以说的内容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世界即将崩塌，而你是唯一的火种。我们和本世界重要角色，以及祂……们，一起送您离开，然后回溯了世界。］

但回溯以后会如何，谁也不能确定。

［世界意志失控，掠夺者首领趁机控制了祂，而另一位受害者在与之抗衡。您离开之后，原主趁虚而入，但您一旦回来就把他挤了出去。原主在趁虚而入的半年里其实也因为鱼死网破的回溯而能力受损，只能小幅度进行炮灰行为。］

［穿书局被世界意志排斥，无法进行规则外干涉。而您的家人朋友……因为记忆被覆盖，忘记了您原本的存在，由傀儡重新建立大家的认知。］

不过因为原主的各种造作，更因为大家潜意识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宁惟玉。

系统一股脑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这两位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