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悬砚温声道:“方丈说得是,我昔日也以为善恶有报。可惜天道不闻,神佛不渡,那便只有我自己动手了。”
了悟长叹了一口气,事关前尘因果,他不便再劝说,转而道:“敢问本寺的舍利子是否在顾施主处?”
这话说得婉转,也是顾悬砚理亏在先,他也抬手回了一个礼,语气温和不少。
“不错。舍利确实是我拿走了,取了其中的灵息修魔。”
“为了秦施主?”
顾悬砚笑了笑,并未答话。钟衍开口道:“拿走了贵寺舍利是我师弟不对,却是为了救我不得已而为之,归根到底是我的错,若是大师有何不满,可以冲我来。”
钟衍一个出窍境的弟子,居然对不空禅院的方丈说出这样的话,在旁人看来犹如螳臂当车。但钟衍说得很认真,既不是狂妄自大,也非不自量力。
他只是想替顾悬砚承担一些,哪怕眼前的人境界比他高出不少,哪怕他绝无一点胜算。
顾悬砚听懂了,转头看向钟衍,眼神中噙着笑意。
了悟大师摇了摇头:“缘起即灭,缘生已空。爱恨情仇之相皆为虚妄,两位施主又何必执着呢?”
钟衍闻言抬眼看向了悟,面色平静无波,朗声道:“我这人庸俗得很,听不明白大师的佛偈。我只知道我既然喜欢他,此生便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不是此时的场景,顾悬砚大概会亲一亲钟衍,但此刻顾悬砚只是弯了弯嘴角,缓声道:“贵寺的舍利是我所窃,我一己承担。待会若是动起手来,我可先受大师一掌。”
众人皆是一惊。
了悟大师已入佛家莲台境界,犹如道修大乘境界,顾悬砚与他对打还有胜算,但若是毫不抵抗的受他一掌,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钟衍也未曾料到他会这么说,立刻转头看向顾悬砚,见对方露出了一个安抚似的笑。
黎岳冷笑一声:“仗着天资不知天高地厚,那就不必麻烦了,索性将我派的仇怨一起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