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将最后一点血液饮尽,塞尔特微阖起眼眸,试图让自己忽略掉那种令他厌恶的涩感。

“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伴侣,赫纳,记住,我的所有东西只有他能够分享。”

“大人,我不该愤怒,不该嫉妒,我应该会试着感激他。”赫纳弯身蹲下来跪在地上,虔诚的亲吻塞尔特的手背,“是他让您完整,大人,您懂了什么是爱,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那天,城堡的血族们看到一向古板严肃的管家脸上有尚未干去的血痕,从眼角往下,一落两行。

漆黑封闭的空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沈默猛地睁开眼,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汗水,涣散的瞳孔渐渐恢复。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塞尔特变成丑陋狰狞的怪物,被钉在木桩上,嘶吼着向他伸出手,而他却拿起施了圣力的十字架冷漠的刺进塞尔特的心脏。

梦里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这点他很清楚,但是为什么会不安。

片刻后,他平静的呼出一口气,推开棺材盖子,拿起煤油灯,打开房门照着长长的廊道,他赤着脚边走边唤,“塞尔特,你在哪?”

湿冷空寂的廊道随着他的每次呼唤带起的回音格外渗人,好在他已经习惯。

廊道另一头传来脚步声,借着煤油灯的光芒,沈默看着向他走来的吸血鬼,整齐的精致黑色礼服,慵懒优雅的笑容,以及熟悉的死亡气息。

“维,你又忘了穿袜子。”将静静注视着他的少年抱起来带回屋里,塞尔特拍掉他脚上的一点灰尘,拿袜子给他穿上。

☆、56·卷七

沈默仰头,踮起脚尖伸手摸着男人没有温度的嘴唇,“塞尔特,斯洛法克说每个血族都有单独的一副棺材,我为什么没有?”

周遭的气氛刹那间起了变化,男人抬眸,血样的色彩逼近,锁住他,“维,别试图想离开我。”

无法抑制的恐惧油然而生,沈默不自主的缩了一下肩膀,他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对于血族来说,日出的那一刻,他们必定会躺在自己的棺材里盖上盖子沉睡过去,外面的光辉虽然不及正午的灼热,但是却能让他们的肉身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