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晓咏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厉害。可是担心也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啊!哎呀,你甭管我了。反正我能吃能喝又不会有事。”其实他除了担心邢翊鸿的安危之外,还有点儿闹心他脑袋一热兑换了那个定时炸弹到底是对是错。那个东西毕竟是从自己这里拿走的,估计也是要被拿来对付人的。不管是多少人死伤,这恐怕都有自己的罪孽吧?尽管他不在乎跟邢翊鸿分摊罪过,或许这样俩人死后还可以在一起接受惩罚。但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会不安和恐惧的吧?
所以王田福的劝说还没等说完了。就已经注定没有效果了。在得知宫晓咏的状态后,尤其是当两天都没有吃到宫晓咏做出的晚膳之后,太后就知道小咏子是在担心害怕了。
“宫晓咏,你担心翊鸿会有危险?”太后仍旧是开门见山。
宫晓咏点头:“奴才的确担心,不止担心,还害怕。”
太后问:“为何害怕?怕翊鸿有危险你失去一切?”
宫晓咏摇头:“奴才怕的是人命。王爷临走前跟奴才说过,皇族兄弟之争在所难免。他也心甘情愿为皇上屠戮手足。可奴才怕,怕王爷日后会背上骂名。也怕他会留下阴影,一辈子不开心。”
太后想过宫晓咏会担心的很多事情,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段话。若非是真心爱护,生死攸关之时,哪个人能更关心这些?而会担心这些的人,这样的心肠在皇族之中,实在是少之又少。在她看惯了前朝后宫的你死我活尔虞我诈之后,突然听到这样的言语,心中除了触动,还有一丝酸涩。想当初,自己何尝不是一个看到鸟兽受伤都要心疼好一阵子呢。可宫中数十年,人命是不是真的就在眼中心里变得不值钱了呢?
“既然你选择了翊鸿,就注定要接受他的一切。杀孽也好荣华也罢,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哀家每日都想祈求神佛国泰民爱,皇族众人和顺。可并不是心诚恳请就一定会成真的。”
“太后的话奴才懂。却还是控制不了心里难过。太后,皇上……将来会让王爷一世安宁么?”也许是太后今天的态度和语气让宫晓咏察觉到她不会苛责自己,所以他才敢问出这样一句话。而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之前的话早就已经逾越了他的身份,甚至是那“屠戮手足”四个字已经够得上犯上掉头的大罪了。
太后愣了一下,随后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又想跟翊鸿过什么样的日子?”
宫晓咏如实回答:“奴才以前的愿望是可以自己开一个小饭馆儿,收养几个孤儿,照顾他们到大。认真的做菜,认真的生活。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挺好。但王爷跟奴才说过,他会带奴才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落户,会跟奴才一起完成那个愿望。不用很多钱财,只要轻松开心就好。”
太后沉思了片刻,到最后也没有给出一个回答。
小院儿里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静。直到邢翊鸿再一次出现,所有人都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就连太后也终于算是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尤其是宫晓咏,看到邢翊鸿的时候,眼圈立刻就红了。好在他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爷们儿的内心,没有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不然就实在是太难看了。
邢翊鸿以这么快的速度回来,事情的结果不言而喻。而且以邢翊鸿这种轻松的态度来看,宫晓咏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担心和纠结都有点儿白费的意思了。瞧见那家伙朝自己挤了几下眼睛,他就答题上猜到,自己担忧的事似乎并没有发生。
当然事情到底如何,首先是要跟太后禀告的。而宫晓咏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当然也没有可能凑合过去旁听。不过这么多日子也没有好好的做过一顿吃的,这会儿他终于想起要大吃一顿了。就当是为自家王爷接风也好嘛。
这里是乡下地方,虽然偶尔柳诀也会派人去采买食材,但为了安全起见,多数还是吃的普通菜色。太后对此没有丝毫意见,何况平日里也多是这些普通食材。少吃几日山珍海味又没什么所谓。反而因为有很多蔬菜和禽畜是本地直接采摘和宰杀的,虽然不比给皇宫专门饲养的禽畜吃的精细,却另有一种味道,也是十分鲜美可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