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玩字都说出来了,邢翊策也就不再端着了。想五弟说的命题比试,一次次挑选好的一场场比试,他这个日理万机的皇帝的都想凑凑热闹了。说不定真的有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美人珠玉更有趣儿的事情呢。“这个提议倒不错。那如此的话,朕就封头名一个‘新肴使’吧。专做一些新鲜的菜式,不然要来也无甚大用了。”
皇上那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有了新肴使这三个字做诱饵,御膳庭的人更是热血沸腾了。
这一决定让杨其方兴奋到了极点。也就是说,不管是谁赢得了这场比赛,他们御膳庭里,肯定会有一个人能成为‘新肴使’,而且还会时常为主子们烹制新鲜的菜式。这简直就是他们这些太监扬眉吐气的美好未来啊!!
当然了,杨其方最看好的人还是宫晓咏。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宫晓咏是有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厨艺师傅的。哪怕这只是他自己胡扯出来的。但真要论起来,他的厨艺也是家传的,又是个穿越货,那些只是在御膳房熏陶出来的,或者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人真是没几个能跟他比的。至少在知识层面上= =。
宫晓咏在知道安遥王的比试“构思”之后,在心里偷偷比划了一个中指。泥煤的,你还够前卫的啊!这跟选秀节目的差距在哪里?难道这个什么能吃能玩的王爷也是穿越货么!这一场一场下来,就等于一场一场的树敌,也让人越来越紧张。好吧,虽然这样一来,比赛会更有意思,也的确会让人斗志上扬,可啥玩意儿有保命要紧啊!这群统治阶级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就在宫晓咏郁闷的想要咬手帕的时候,宫里其他各处的太监甚至是宫女们也都有点儿坐不住了。一个新的官职,一百两银子的奖赏,这可是很大的诱惑啊!要知道,一百两在恒国,在任何一个府县都可以买一个三进的院子。就是在京城和几个郡城,也能买间屋子容身。这要是拿去乡下买房子置地,可是能活十几口人的。
于是在各宫主子们的撺弄下,邢翊策也算是大开天恩了,既然要“玩”,那就玩得彻底一点儿,索性恩准了宫中所有人都可以报名参加这场比试。其实他现在是想看看,究竟这些能人闹腾到啥程度。尤其是自己后宫的这几位嫔妃,到底谁是想真的凑个热闹,有哪些人想搞点儿是非。所以在吩咐完邢翊鸿之后,也派自己手下的御营处时刻密切监视着各宫院的情形。
比试的人一多,就难免有滥竽充数想要瞎蒙的。一开始邢翊鸿还想从头尝到尾,可现在这么多人,他身为王爷怎么可能逐一吃一遍。这也不符合他号美食的原则。所以“海选”这件事他直接交给了杨其方和江品来负责。他只要四十个拿得出手的人来参加真正的‘比试’,其他不行的,还是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对于宫晓咏来说,随随便便也都能入围了。第一场比试其实特别简单。用最简单的土豆做一道菜。原料只有各种调味料和各种油,其他的一律不许用。
因为能提供比试人用的灶台不多,所以是十个人一组,一批批的来比试。居然采取的还是计分制,最后只留前四十人。虽然是挺公平,但宫晓咏觉得,这难免有敷衍之嫌。
但比试的人还是都很认真的。虽然只有一种原材料,但土豆的可塑性非常高,而且只要调料可以随便用,调料中也是有能做配菜使用的好东西。
宫晓咏选择的是最家常的凉拌土豆丝。其实唯一的难度就是土豆焯水时时间和温度的掌握。久了,土豆丝就软了,不够土豆就会有股生土豆的土腥味儿。但这对于宫晓咏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而且他想要拌出来的口味是酸辣微麻的,真是想想……就下饭!
土豆切丝焯水,在放到冰水里冰那么一会儿。把酱油、辣椒油、芝麻油、花椒油、糖、醋、盐、葱花、熟芝麻、蒜泥和鸡粉调匀在一起,把冰好的土豆丝沥干水分,然后放到调料汁里拌匀,再码放在盘子里这就已经完成了。不过自己这边已经完成的时候,边上的人还在紧张的制作着,他也不好意思直接端上去,自己这个味道太重,虽然把辣椒油和花椒油的比例已经调低了,但仍旧是会让唇舌“罢工”的。为了后面的人不骂自己不知道在哪个时空的八辈祖宗,他决定再附加一样主食,那就是土豆饼。
这玩意儿比凉拌也复杂不到哪里去。蒸熟的土豆碾成泥,把香菇粉和一点点盐掺到土豆泥中,再放入一小块猪油,最后混上淀粉。把调和好的土豆泥做成饼,然后放到油锅里煎,两面金黄就成了。
这一组的十个人做的土豆菜色各有不同。有炖的,有烧的,有炒的,有蒸的,还有宫晓咏这个煎的外加凉拌的。
其实除了凉拌之外,土豆饼在这个时候也不少见,但那绝对属于是贫民菜色,在宫中给主子们的菜谱里是极少出现的,只不过奴才们大多是穷苦人出身,有时候就会怀念这种感觉。就像杨其方这样自小就吃苦,在宫中也苦了十几年才一点点往上熬出头的人,看到宫晓咏这并没有刻意追求卖相的两样东西,心里的感觉并不是不快,而是感慨。
之前尝到的九道菜从模样上看都比宫晓咏这个讨喜。不管是块是丝是片,装盘的时候都刻意摆放了漂亮的形状。只有宫晓咏这个,土豆丝是土豆丝,也就放的顺溜一点儿。土豆饼是土豆饼,就是给切开变成了一口可以吃下的大小。当然这不是宫晓咏故意的,他是习惯了而已。在摆盘和雕刻这方面,他的确是差了一些,而且他觉得也不至于的。土豆丝这种东西,要是还摆放得一根是一根的,那不可笑么?夹一筷子起来不一样啥外观都破坏了。何况他又不想当什么“新肴使”,一听就跟“先要死”似的,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