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下了,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秋濯雪皱眉道,“只要我一口气没死,你也不敢真杀了越兄,否则就失了筹码。步少庄主,你如何笃定我会饮下这杯茶呢?”
步天行面色自若:“因为我与你不同,我不介意斩断他的双臂,只要他活着,你就不敢动我,可是你同样吗?这样的美景,我并不想见血,我想阁下也一定不想。”
秋濯雪的身躯微微一颤。
步天行又道:“更何况,他是澹台珩想要的人,我不会杀他,最多把他藏起来,直至交给澹台珩为止。无论如何,他到底有活的机会。”
秋濯雪苦笑道:“听起来这条件好像很诱人,若非是催命的劝说,简直叫秋某人听得要潸然泪下。”
步天行亲切道:“人之将死,任何事都值得被原谅,烟波客若要放声大哭,我不会介意。”
秋濯雪到底还是端起了茶,他端茶的时候,手也很稳,甚至面不改色:“可惜了,等不到越兄醒来的时候,秋某本想对他说一句话的。”
“什么话?”步天行殷勤道,“我不介意转达。”
秋濯雪朗声大笑:“纵然天下无敌,也难免要倒在阴谋诡计上,这句话正适合越兄这个笨蛋!”
他的笑声里实在有说不尽的豪气,道不完的爽快,他不但没哭,反而放声大笑,叫步天行不禁变了脸色。
“不过……”秋濯雪目光一柔,望着澄澈的茶水,“谁叫秋某也是愚不可及之人呢?”
秋濯雪的话说得并不快,在这最后的关头,他还在期待转机,期待变局。
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这样绝望的境地下,秋濯雪也不会放弃希望。
步天行却不自觉地焦虑起来,他沉下脸道:“阁下还是不要再拖延了。”
就在这杯茶被端起之时,第三个人的声音忽然在这艘小船里响起。
“要他的命,我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