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了许久,一直将腿都站酸了,偏门周围一点异常都没有。
一个弟子靠着墙都打起了瞌睡。
明桥慢慢蹲了下去,眼睛盯着门。
盯了许久,盯得眼睛都发酸了,盯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是他听错了吗?
是他的错觉吗?
明桥的心里痛得像是油煎,他靠在墙上,用手肘机械似的摩擦着墙。
越重越痛,他的心就稍微舒服一点儿……
不知过了多久,明桥的手肘一片血肉模糊的时候,前方看守的一个弟子忽然呃了一声,明桥猛地抬眸,一道白色身影托着两个软倒的弟子慢慢放到了地上。
明桥喉咙里呜咽了一声,抖着两条腿站了起来。
白千惠她,终于来了。
又一阵风起,四周松涛阵阵,明桥的万千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
时隔十年,明桥再一次站到了天南剑派大门前,深刻进骨子里的恨与厌恶如今化成翻腾的兴奋在血液里沸腾,一抹兴奋又狠厉的光在明桥的眼尾一闪而过。
明桥抬脚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天南剑派大门紧闭。
明桥看了看,纵身一跃,人已经上了墙头。
放眼望去,天南剑派内安静的有些异常,连一个走动的弟子都没有。
明桥四下看了看,脚尖一点,人已经掠到七八丈外的屋顶上去了。
大殿之前没有练剑的弟子,树林里也没有。
最后,明桥终于在弟子住宿小院里看到了人。
有几个弟子端着东西在廊下进进出出,各个脸色愁云惨淡。
明桥如一只红色的蝴蝶,翩然飘落在弟子院落的屋顶,还未站定就听到下面房屋中传来的暴喝声:“滚出去!都滚出去!”随即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弟子就走了出来。
“呸!不吃拉倒!你以为你还是大弟子么!一个废人罢了!”
“走吧,别说了。”
明桥挑眉,看着两个弟子走远,然后轻轻落了地。
屋里一片狼藉,从前明朗的少年,那个养尊处优的天南大弟子如今竟然颓废的趴伏在桌旁,桌上还倒着几个空酒瓶,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酒气。
张石山发觉有人进了屋,抬起头刚要发火,却忽然愣住。
一个红衣黑发的清瘦人儿站在窗前,逆着光,宿醉一夜的他一时都看不清他的脸。
张石山的手搭在额头上,眯着眼看了看,疑惑道:“你是谁啊?”
张石山坐直一抬手,明桥才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他的右边袖子空空荡荡,贴在身侧。
“你的右手呢?”明桥问道。
这几个月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右手”这个词,张石山顿时暴怒的扔了一个空酒瓶过去,明桥轻轻一侧,哐当一下,酒瓶砸到墙上,撞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