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着好看的男人,就想上前占便宜,你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红衣男子的刀尖绕着那团绵软之物,眼里露出无比的嫌弃,“真丑陋。”
他又看了看惊骇欲绝的大汉,随意又闲适道:“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你既如此害怕,为何来动这份心思呢?人若离于欲,何忧又何怖呢。”
红衣男子的话又轻又软,大汉却听得毛骨悚然,他感觉到腿间的刀尖慢慢逼近皮肤,大汉喉咙里的呜咽都抖了起来。
“唔!!!!!!!”一声凄厉的呜咽在喉咙里响起,随即响起牙齿剧烈磕碰的声音。
红衣男子站了起来,将血污的匕首在大汉身上正反擦了擦,然后收进了靴子里。
大汉全身痉挛,面如金纸,腿间的鲜血浸染扩散,慢慢滴下床板,不一会儿他的头一歪,倒了下去。红衣男子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屋子,背负着手走了出去。
第4章 鹿河谷
不过几日的功夫,淮安城的杏花就开了,满城粉白,如在画中。
红衣男子依旧日日在酒肆中喝酒。
这日,他望着窗外三三两两走过的一群黑衣人,嘴角终于勾了起来。
黄昏十分,城郊杏林花海中一棵高大的杏树上躺着一个红衣男子。
他闭着目,身上落了一层杏花。
夕阳从枝叶花缝中倾撒下来,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一种脆弱的美。他眼皮下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在阳光下,甚至呈现一种微微的红色,好像一件脆弱的瓷器,经不得大力碰撞。
夕阳无限长,但终究沉入了黑暗。
今夜晚风温柔,更吹落花如雨。
红衣男子还是躺着没动,仿佛睡着了。
远处的玉华山庄门口挂起了大大的灯笼。
一阵花瓣又随风落下时,红衣男子忽然睁开了眼睛,那一下,锐利和强大一下子迸发出来。
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在树干上,原先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玉华山庄里血腥气扑鼻。
顷刻之间,七十二口全部沦为刀下亡魂。
红衣男子靠在高高的角楼上,面色冰冷得看着下方厮杀的两拨人。
听着他们的对话,又看着下方屋顶上趴着偷看的一个女孩,红衣男子勾起了一丝笑。
很快其中一方就不敌了,红衣男子仍然静静看着,一点要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他掀起眼皮,看到对面屋顶上冒出来几个人射出几颗霹雳弹,巨大的爆炸声后,他们迅速救走了人。红衣男子侧了侧身,躲到了柱子后,接着他看到那女孩追赶而去,在女孩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白衣翩跹的男子。
红衣男子挑起眉,身影一晃,人消失在角楼上。
红衣男子在山林间飞驰,偶尔停下歇息,眼里遥遥望着远方那个俏皮的身影,他已经跟了那女孩好几日了,她仍旧和那晚的白衣男子在一起,那白衣男子暂时对她好像并无恶意。
夜里,红衣男子躺在一棵高大的杉树上歇息。
黑夜深重,树影幢幢。
犹如那个已经不太记得的夜晚。到处一片嘈杂,人声鼎沸,刀光剑影中他被人挟在胳膊下在屋顶、高树上飞掠、疾驰,迎面的风灌得他眼睛都无法睁开。
从他记事起,他就住在北方一个叫鹿河谷的地方,在那里他整日的被白护法逼着练功、背内功心法。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你是阿含教的少主,你的父母是被罗昙杀掉的,你是有血海深仇的!你一定要好好练武,一定要替你父母报仇!”
原来三岁那年混乱的一夜,就是阿含教的内讧爆发之夜。三大护法之一的夜魔罗昙,和当时的教主也就是他的父亲明长星之间互相猜忌已久,罗昙找到机会先发制人,杀了他的父母,威震武林的阿含教也从此四分五裂,渐渐绝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