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 鼻尖被砸的生疼,当即捂住鼻梁,眼中泛出泪花来。
再睁眼看,几个锦衣卫和十来个东厂番子腰间挎刀,在门口堵着。沈成 许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了,顿时像木头一样,僵愣在原地。
“大,大人有何贵干?”沈成 有点结巴地问,顺势往旁边让开一大步。
带头的锦衣卫大步走进来:“你们谁是管事儿的?”他在正堂里站住,四下扫看。
“主人要入了夜才来,这会儿还在……在城西胡同的宅子里。”师哥一病倒,整个馆子里他最大。他心里虽然憷,却不得不站出来回话。
“你们红牌是哪个?”
“是……”沈成 正要说,却突然想起师哥李小园病了,要是被他们抓走,人可怎么办?
他支支吾吾,想了半天也不敢说,却看到李小园从榻上支起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
沈成 惊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带头的锦衣卫吆喝了一句:
“带走!”
上来两个番子就架着他往外走。
“不是我!不是!”沈成 惶惶地辩解,可是这辩解却显得十分无力。
右边那番子就轻蔑地笑了:“ ,都说不是,你们扭捏啥?督公让你去,那是抬举你!还想要命就跟着走!”
沈成 还是惜命的,他听了这话,悻悻地闭上嘴。回头瞅了一眼,榻上 榻上的李小园已经坐起来了,看着一点儿不像带病之人。
沈成 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
一路沈成 都迷糊,跟着番子们进到一个院子里。
“叫什么?”沈成 站在一处桌案前,登记造册的人坐在那儿问他,那架势跟审犯人一样。
沈成 更害怕了。他抬头往房里看了看,里面还站了几人,看打扮像小唱或是弹琴吹笙的。他讷讷的回:“瑶枝。”
又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我,我只卖曲子,不卖别的!”
“本名叫什么?”登记造册的没抬头,还在册子上写字。
“沈,沈成 。”都出来勾栏里混饭了,哪还有问人家本名的?沈成 一头雾水。
“都会些什么?”那人又问他,这次倒是抬头看了。边看还边低头记着什么,沈成 好奇地往他册子上瞄一眼 狗爬字,在“沈成 ”三个字后面跟着“瘦,白,柳腰,眼下有痣。”
沈成 :……
“会琵琶,也能唱花旦。”沈成 想了想,低低的补上一句:“还会写曲子,会填词……”
那人正写着,听到此话又抬头看他几眼,没说什么,反拿笔杆往里一指:“进去吧。”
一进去,迎头看见的是名头戴海棠花的小唱,一身藕色袍子,模样像个唱正旦的,脸上浅浅揉了胭脂,颇妖艳。身上首饰不少,动一下叮当地响。
沈成 绕过他往里走。
里面几个就稍微素了些,但也都长得不赖,瞧一眼就知道,都是美人坯子。
一共五个人,数他最平庸了。
本该是李小园来的。也许把师哥放到这里边,才合适些。他在愤然之余,突兀地生出了一点自卑。
正想着,有两个人聊了起来,沈成 便转过去听他们对话:
“咱们是要去哪儿承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