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
有人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翰臣眼疾手快地抱肩拖到一旁,“元帅,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属下们,就先行告退了。”
对此,萧岑并未有任何表示,只疲惫地挥挥手,便让他们离去了。而待一切重归寂静后,他左思右想竟是鬼使神差地抓起红缨枪,穿过回廊往楚临秋躺着的厢房而去。
可及至看到那扇虚掩着的木门,却又犹疑不决地停住了脚步。
第十七章 顾虑
许是想着进城前已安排好了一切,楚临秋这回放纵自己昏晕不省人事的时间要比往常长些。直到第三日破晓时分,他才真正退热清醒过来,可身体却疲乏得很,离不得人在跟前伺候。
也不知这儿管事的是否得了萧岑的令,竟只在屋里摆了一个小小的碳炉,根本不取暖,而至于汤婆子等用具更是连影也见不着。
亏得他们马车里还有几个,否则楚临秋怕是一醒来,就要受罪了。他病中体虚畏寒得很,去岁酷暑尚且裹得一身裘衣出门,更何况如今四月倒春寒?
此番作为气得庄校尉几次三番想冲出门去寻人算账,但均被强拦了下来,“来了来了!碳炉子来了!这回是本官的疏忽,庄兄弟且消消气!”
“哥哥感觉怎样了?可还晕得慌?”杜凭生神色自如地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楚临秋的前额,双唇嗡动近乎无声地问了句,“南戎退兵,你要怎么办?”
楚临秋原本正裹着厚被子倚靠在床柱上阖目养神,闻言眼皮子微动了动,却并未回应,只是偏头低咳了两声,更显孱弱不堪。
杜凭生见状心中不免增添了几分酸涩,他急忙把屋子里的人都支出去,而后竟在原地来回踱起了步,“哥哥!你就从未想过离开吗?!去一个山高水远的地方,与你的将军,重新开始。”
“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你如此公然欺上瞒下,他更不会放过你!你的将军......根本就不知道陶都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侯在那儿!他满心满眼只有将士们和‘无辜百姓’!何曾考虑过你的处境?但凡他能匀一分脑子用来好好想想,我当初也不至亲眼见着他写下那封和离书!呃......哥哥我......”杜凭生的眸色在这一瞬闪了两下,有些微的不正常,“萧、萧远山他在陶都时对你千好万好,如今不过是打了几日的战便如此翻脸不认人了!可见......”
“是我对不住他。”楚临秋还是那般冷静自持,连语调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
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深藏在锦被中的手,如今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哥哥,你究竟在顾虑什么?京城屋宅的那些人?抑或玄武卫旧部?走罢!!!算兄弟求你了。我知道凭你的本事若不想让人找寻到,只是须臾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