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动静之大,连正要转过珠帘的天子及五皇子都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这是怎么回事?!严正,你去看看!”
“老、老师......”齐允臻见状足尖缓缓向外,神情也犹豫不知该不该迈出这一步,他的四指无意识地贴紧腿侧不时摩挲着,显得有些畏缩。
武安帝看到儿子那个样子,心头就没来由浮现出一股厌恶之气,他突然抬手在其肩上狠推了一把,命令道,“你也去!”
楚临秋是一时起得太急气血不足,眼前黑了一瞬罢了,待他清醒过来见被这么多人围着,还觉得有些大惊小怪。尤其是见到齐允臻那双熟悉却陌生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自己时,不免就更觉可笑了。
“五皇子殿下莫急,臣没事。”
“先、先生没事便好,我......”齐允臻对楚临秋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此时听他突然与自己说话,更是慌里慌张,不知作何回应,末了,就在那股巨大的压力下,鬼使神差地说出,“不如......就由本殿亲送先生出宫吧......”
紧接着,仿佛是为了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楚临秋立马虚弱回应道,“那就麻烦殿下了。”
于是,在大岐天子令人琢磨不透的目光注视下,一群青衫宫仆就这么合力将路都走不太稳的枢密使大人给扶抱出了殿门。
及至出了东门,被弄进车厢的楚临秋哪怕疲累得一双眼都睁不太开了,也要掀开帘子往齐允臻怀里塞了个香包,让他把头凑过来弱声道,“殿下,臣不能入宫的这段日子,功课千万别落下。尤其是《仪礼》,记得每日晨昏默诵。这个香包......你需随身带着,内里药草有静心凝神之功效。咳咳......走罢。”
话音刚落,他放下帘子吩咐回枢院理事,只留下一脸迷茫无措的五皇子,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个冰凉不带一丝温度的香包。
“大人,您不是向来对五皇子瞧不上眼吗?怎么今日......”
“......”楚临秋原本正倚在车壁闭目养神缓解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闻言不得不将眼帘掀起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日后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本官把你丢下去喂狗?”
“信信信!是小的糊涂了!”叔平无意与之目光相交当即神色一整谄媚道,“小的这不是......太过忧心爷的身子,一时口不择言了嘛!”
“......”楚临秋本不欲与他多说,但到底酝酿了下还是开口解释道,“五殿下贵为千金之子,不可怠慢。陛下将其交予本官管教,想是希望他知书达理,精通六艺,既然如此,本官......就更该一丝不苟,方不负君恩。”
“原来是这样。可大人数年来为社稷鞠躬尽瘁,顾不上身子,如今也是时候该为自己打算了。”叔平的心思其实不难猜,他就只希望自家主子下一刻能吩咐直接回府,而不是改道去什么劳什子的枢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