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书眼神不好在城里休养病便是,可别出来添乱了。更别随意碰本帅的俘虏。”萧岑对杜凭生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见着他就不可避免想起楚临秋,想到那人如今对战事的不闻不问,而另一方面,此人又屡有奇策,曾多次献计化解了无数危机,才能令他们这帮“残兵败将”存活至今。
“......”杜凭生一只手停在半空想要抓住什么,但到底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段时日,他除了与管诚思进行书信往来之外,还兼顾自家哥哥的“线人”,每次大战过前后都会将己方情况以“藏头”的形式写进信笺借由飞鸽传到陶都,再带回楚临秋同样经过伪装的“妙计”。
在这往来数十封信笺中,还夹杂着楚临秋或许是神思不属时提笔写下的,“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杜凭生有那么几个瞬间,想将事情原委对萧岑一一吐露,可每每想起“哥哥”之托,便不得不把到嘴的话悉数咽下。
“哥哥亲启:安好勿念。昨日新平之战,大将军勇猛过人,竟生擒......”
“唉。”杜尚书只堪堪写了几个字,便将信笺揉成一团掷于脚边,片刻后想了想却又拾起来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哥哥你既然放不下,为何又要设这么大的局?若不是当初你一念之差,现如今又何至于互相埋怨?你知不知“嫂嫂”他已经......
“大人!大人您在里面吗?大将军想找您!我们拦......”话音未落,萧岑带着一身寒凉就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目光森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在做什么?”
“写信。”杜凭生临场能力尚可,他低头瞥了一眼铺陈在桌上的暗黄信笺,顿时扯开嘴角又露出招牌笑容,“写信啊。大将军首番大捷当是有不少事要处理,怎么有空来下官这儿?对了,关于粮草的事,下官已经写了折子......”
“你在给谁写信?”萧岑近前一步,若有所思看着桌上还未烧干净的小半张纸片。
“是下官的心上人。”杜凭生念及那人之时,还会低头双唇微抿,露出羞赧的神情,一副春心弛动的样子,看得萧岑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如此静默半晌后,他又倏然抬头,丝毫不避萧岑眼神开口说道,“大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数时候你之所见、所闻、所思,都不一定是真的,也可能是有人......罢了,到头来竟也无甚可说的,只盼大将军现在不解心结,来日莫要追悔莫及才是。”
毕竟,有人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杜凭生这番不知所谓的话,便是彻底激怒了萧岑,只见他突然发狂肆意翻乱桌上的信笺、文书,低头找寻起来。
“这是什么?这些都是什么?你与他不间断飞鸽传书,却独独绕过我?还说不把我萧岑当做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