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长相凶悍的男子,竟用二指夹着个酒坛子,踉踉跄跄走到楚临秋身边席地而坐,拍着他的大腿含糊不清道,“楚大人,末将以前......看走眼了!现在......敬你是条汉子!!!祝......祝你与萧将军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莫名被挤到一旁的萧岑:“???”
他大惊道,“刘将军醉了!谁把他扶去歇息?!”
于是便另有两个壮汉上前,往后提着这醉鬼的两个胳膊,试图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然而刘将军也不知方才是饮了几坛烈酒,现如今已醉得不仅开始胡言乱语,还辨不清方位,看谁似乎都带着重影。
“走、走开!别打扰我跟、跟楚大人......大人啊,末将先、先敬你一杯!青阳一役,打得漂亮!”
“嗯。”
“......”舞乐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歇,周遭众人也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谈笑,他们均面面相觑,片刻后神情各异地往主座的方位望去。
楚临秋倒是面色如常,瞧不出一丝恼意,似乎对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轻易占了便宜一事,毫无芥蒂,甚至亲手为刘将军斟了一杯杏花酿递到他手中,“烈酒伤身,将军还是少饮为妙。也尝尝温和的佳酿。”
“此为何种花瓣酿制而成?未饮令人心醉。”萧岑见机夺过他手中的酒樽,置于鼻下闻了一遭,挑眉道,“本侯与你坐在一处,怎不知你竟还私藏了这等好酒?”
“京里带过来的,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侯爷若看得上眼,楚某来年暮春再着人孝敬便是。”
“孝敬?!”萧岑敏锐地从楚临秋的轻描淡写里捕捉到了两个字,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侯爷竟不知我家大人曾嗜酒如命吗?无论什么花酿......果酿,但凡入了口,都能品出世间百态来。这次日啊......噗,京城酒家闻风献礼,竟把楚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由此带起了一股清流。”庄校尉想是也有七分醉意,这吐出来的话语都含糊不清了,不仅如此,他面上也带着明晃晃的得色,活脱脱就是一个炫耀自己吃了糖人的稚子。
“本侯还真是不知。”萧岑一对眸子灿若星辰,直勾勾地盯着楚临秋的侧脸,至于其他,则全然不见,竟把那定力十足之人,也瞅得耳根尖悄悄泛红。
“楚大人除却文成武就,能断善谋,竟还......算了,总之,本侯算是捡到宝了。为此三生有幸,需得敬诸位一杯。”
“好!喝!”
“那个......侯爷啊,末将今儿不唤您侯爷,叫您......萧将军!便应了那句......军中无品级!听闻漠北儿郎千盅不醉,不知将军可敢将此坛一饮而尽?”
“这......”萧岑把手放在瓶封上,颇为难地看了一眼楚临秋,有些骑虎难下,其缘由自然是身侧之人临开宴前还给自己下了指令:只能小酌,不准纵饮。他有心想以“偶染风寒”为由推脱过去,却又想到,先前根本无人知晓自己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