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贼尔敢?!”
“有何不敢?”楚临秋撩起眼皮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莫说此处离京城有数千里之远,便是在审刑院,本官想做什么,也没人能拦得住。”
“你!!!”
“十日里吊着一口气,别让轻易他死了。若到最后期限,仍不画押也不招供,那就......罢了。”
“罢了?大人!”众所周知,凌迟酷刑十日为期,待用尖刀剐去最后一片皮肉,也正是囚犯咽气之时。楚临秋竟然说“罢了”,是笃定那人一定撑不了十日,还是......
“你会遭报应的......你迟早会遭报应的......你会......啊!!!”
“让你再对我们大人不敬!稍后便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不仅如此,还要在受刑后请你洗盐水浴......那滋味......保证你九死一生。”庄校尉也是当年玄武卫那批少年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曾亲眼见过曾经的教头将千奇百怪的酷刑加诸在其他人身上,令他们生不如死。如今轮到他自己面对这“不听话”的犯人,当然也就活学活用,应对自如,只是内心有多少苦涩,却鲜有人知。
反正楚临秋打从说了那句话起,面色就十分青白,他甚至还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胸口,似乎很是难受。不过他当时到底还是强忍了下来,只出了牢房在拐角处扶墙干呕,可吓坏了一众人。
“大人!”庄校尉惊得声音都变调了,他一面撑住不停往下滑的楚临秋,一面冲身后的人压嗓吼道,“快到另一边去!扶稳大人!我们走!”
“大人?大人!您没事儿吧?属下背您?”话音刚落,庄校尉就迅速绕到楚临秋跟前半蹲下来,双手向后敞开做出一副要背人的架势。
但楚临秋拍了他的肩膀让他起身,自己则继续扶墙朝厢房走去。他现在心口一阵烦闷,直欲作呕,如果再去被多颠两下,怕是要一发不可收拾。
“大人,您是不是也想起了......”庄校尉很快就噤声了,因为他发现楚临秋正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今夜的事,烂在肚子里。”
“大人放心!属下们指天发誓把今日之事当做一场梦,若对他人吐露半字,即刻......”
“包括侯爷。”
“是......啊?!”
楚临秋又站在原地缓了好一阵子,才让手下回屋休息,而他自己则慢慢地挪进厢房,脱力般地倒在萧岑身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这么滑入意识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