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信侯爷的,只是无法预知天子会做出什么事来挑唆你我关系。到那时,侯爷即使一次不信,两次三次四次......也就动摇了。正所谓三人成虎,若是侯爷身边的人都来说楚某的坏话,假的,也就成真了。”
“傻九商,本侯现在身边没有人,就只有你啊。只要你不真做对不起本侯的事,就没人能挑唆我们的关系。你这个人啊,”萧岑胆大包天竟屈起一指,轻轻弹了下楚临秋的额头,“就不能扔下你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好好休养吗?难怪俞太医回回都说你思虑过重、郁结于心。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做不到让你放心。”
“侯爷。”
“你看你又不爱听这些。那怎么就做不到对自己好一点呢?”
“侯爷言之有理,是楚某多虑了。”楚临秋看着萧岑那张满是关怀的脸,原本准备好的话便也不得不咽了下去。在他二十余年的人生里,萧岑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意外,这人如此莽撞地直入自己的心落地生根,从未有一刻想过抽离。
孤独太久的人,一旦被给予了温暖与陪伴,便下意识不想失去。可惜天总不能遂人愿。
楚临秋又抱着萧岑与之温存许久后,这才“勉为其难”地放人去沐浴,而他自己则和衣而卧。许是方才确是耗费了太多精力,不一会儿之后,竟是呼吸平稳,沉沉入眠了。
“......”萧岑收拢前襟一脸茫然地起身,片刻后,他无奈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又有些异样的下腹,只得夺门而出来到院子里拉了桶冰冷的井水兜头浇下。
他自恃身强力壮经过千锤百炼,却不料回屋前被过堂风一吹,竟立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许是今夜饮酒的缘故吧?他想。
......
楚临秋其实只是闭目装睡,因而萧岑进门换衣及至上床的动静,都被他听在耳中。今日的萧岑似乎格外怕冷,甫一钻进被子便主动地贴了上来,并拿脸蹭蹭他的背。以至于当他想要偷偷起身的时候,需得万分小心先将那人的手移开,这才慢慢地从边上跨下去。
他只随意捡了件靛青长袍穿上,就悄无声息地出了厢房,往官邸刑牢方向走去。
由于秋风寒冽,走了几步后他便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整个人就歪倒在了灰墙上,被突然跳出的庄校尉及时扶住。
“大人!您怎么样?”
“没事,走罢。”楚临秋抬手揉了揉眉心,便扶着庄校尉的肩膀站直了身体,接着往前走。
身前身后还跟着一帮打着灯笼照明的人。
那里关押这青阳山一役后,最重要的俘虏,“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