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且听我......庄......”
“属下在!大人您有何吩咐?”到底是跟随楚临秋多年,主子一个眼神一个字,他都能立即明白其暗藏之意。
“九商?九商!不不不你别说了,啊?听话。你太累了需得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歇够本了再说罢。”
萧岑看着这样固执强撑的楚临秋,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这人惯于将一切事务都紧握在手心,却偏偏为身体所累,时时尝到失控的滋味。
由此,若不让他把话说完,怕是日后醒来又将有一番胡思乱想了。
于是,萧岑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庄校尉一道把楚临秋的上身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地抚摸他冰凉的脸,不放心地嘱咐道,“长话短说,天大亮时必须休息了,不准耍赖。”
“嗯......”楚临秋把头贴在萧岑的腹部,轻扯嘴角无声地笑了下,“侯爷瘦了。”
“你!!!”萧岑猛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怀里的人,连给他顺气的手都不自觉地停在半空中,“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需不需要庄校尉取面铜镜来,你先照照自己再说?!”
“对不起......咳咳......”楚临秋能感觉出萧岑这回是真动气了,否则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大吼出声。
他在心里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闭目积攒些气力后,这才断断续续地将这段时日来他的部署及探查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而萧岑亦没傻坐,时不时与他交换自己这边的讯息,帮着完善部署。
他们彼此心中都明白,破敌之策有三,一为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为知己知彼,趁虚而入,还有一种是“速决”。
今楚临秋选的路,则三种皆有。
当他听闻萧岑竟能由那五千余人受到启发,遣庄校尉秘密下山再募新兵之时,不由得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但同时,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人对自己手下的过度依赖。
若永为不掺任何杂质的夫夫,彼此拴在一条绳上自是再好不过,可自己与萧岑之间,却始终横亘着天子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也就是说,无论漠北军在不在身畔,萧岑如今作为一军主将,还是要逐步发展自己的亲信,借此不必受人掣肘。
思及此处,他纵使已经眼前发白,呼吸无力,也得勉力向这人提了一嘴“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