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商,朕今再问一次,你想要什么?”
“往长乡,查明真相。”
“长乡?哼,长乡乃叛党所在之地,萧侯领二千精兵快马加鞭尚未赶到,你便心急火燎前来请命。你这究竟是在帮朕,还是帮萧侯?”
“自然是帮陛下。”楚临秋立时答道,面上一派坦然,无畏无惧。
“是吗?”武安帝手扶桌案,垂眸与之对视,半晌后竟忽地冷笑两声,缓缓起身,他轻易绕至前头,伸出二指捏住楚临秋的下巴,迫使其将头高高仰起,“你与宋卿各执一词,朕......实难决断。”
“楚卿,你可敢立誓?”
“陛下......还是......不信臣......”因着下颌被牢牢钳制,楚临秋吐字有些困难,而高热带来的昏沉,也使他眼前明明灭灭,几乎要看不清人。他只觉得这知书堂里仿佛隐藏着一个神情可怖的怪物,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将要把自己吞入腹中。
“你若立誓,朕便信你。”
“臣已将命......交到陛下手中,还不够吗?”天子甫一松手,楚临秋便软倒了下去。他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然目光却并未涣散,依旧执拗地寻找着那个曾让他敬若神明的人。
“你果然还是在怨朕。”
“臣......不敢。”
“不敢?你不敢?!结党营私、诬构同僚、殿前失仪、欺君罔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够你死百回了!朕次次保你,而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你竟是对那萧岑起了不该有的感情。”
“臣没有!定是那宋相信口胡言......”
“那你可敢当着朕与太祖爷的面立誓?称你楚临秋若有一日存了异心,与那萧岑两情相悦,定然刀斧加身,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楚临秋以手撑地慢慢直起身来,他抬眸借着昏暗的烛光,凝视天子身后的太祖爷画像,心中难免顿生凄凉。
“若臣立誓,长乡可否成行?”
“楚九商!你、你......”武安帝往后疾退几步,背抵在桌案边缘看着昔日爱臣,目光逐渐转为难以置信,似是从未想过这人会轻易接受“立誓”一说,这反倒令他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