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服侍大人多年,早就将其当成自己骨肉,过去眼见其在令人窒息的绝望中挣扎,却无法探手下去拉上一把。此时见萧岑眼中毫不掩饰的疼惜,顿觉自家大人也算是苦尽甘来......
“九商啊九商,为何你总能让我......这般心痛?”萧岑抓着楚临秋的手,将其置于自己的胸口,一面摇头,一面略带疑惑地自语道,“这也是一种病吗?”
“完了,我发觉我越来越......”
如此一来,楚临秋的所作所为,其实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萧岑无法想象,当年的他......是怎样在独自一人承受着自己今日的痛与挣扎?他只是个孩子......又是怎样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被扔进这危机四伏的玄武卫,成为一把最完美的刀?
时至今日,便连他自己也绝了曾经的心思,索性承认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佞幸。
“咳......咳咳......”
就在萧岑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床上的楚临秋竟也有了动静,他突然躬身低低地咳嗽了数声,两只眼珠子也在薄薄的眼皮下转来转去,似乎下一刻就要清醒过来。
萧岑见状,急忙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安抚,“九商,没事,时候还早,多睡一会罢。”
他方才接受了太多的讯息,正是疼惜与歉疚满怀之时,自然不愿再让其强撑,便好言相劝,有心让其多睡一会。
却不料楚临秋心中藏事,根本无法如他所愿,在长睫轻颤了两下之后,还是迷蒙睁了眼。
他这才初醒,意识尚未回笼,眼角余光便已瞥到宁伯侍立一旁,不免有些吃惊,遂急喘了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
萧岑见这人说话也如此艰难,实在是心痛得紧。他伸手慢慢抚摸楚临秋略有些失温的脸,柔声替老人家答了,“莫担心,一切安好,宁伯只是来看看你。”
“倒是你,这脸都没有人色了,还强撑个什么劲?睡罢,我守着你。”当说到最后四字的时候,萧岑竟忍不住哽咽了一下,眼角也隐有水光划过。
便是这声引起了楚临秋的警觉,他依然有些散乱的目光,在萧岑及宁伯身上不断梭巡,半晌后才低低地叹道,“......哭什么?”
“你睡糊涂了,本侯、本侯没哭......”萧岑一边撇嘴,一边抬手抚摸着楚临秋被汗濡湿的额发,企图把它捋顺了。
“宁伯,你说。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