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临秋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抱紧他,扶他躺倒在自己腿上,然后唤了属下进来收拾残局。萧岑虽暂时失了神智,手上却始终握着一段束起来的红绳,楚临秋将它抽出来一看,发现竟是早前太子留在楚府的璎珞。
属于芸昭训的东西。
再联想起萧岑昏睡前说的那句话......楚临秋的凤眼逐渐眯了起来。
“你去查芸昭训近日的行踪,切记勿打草惊蛇。”
“芸昭训?大人,是萧氏的芸昭训?此事与她有何关联?这......这......”属下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瞪大双眼,此后虽极力克制,然眼神仍止不住飘向沉睡中的萧岑。
他们心中的小九九,楚临秋如何不知?但他只需一个抬眸,静默半晌,无需多言便可使人歇了心思。
罩着黑布的马车又从这座庄园悄然离开,不留一丝痕迹。是夜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楚临秋能从一个小小校尉爬到都指挥使的位置,眼看着此案过后,又要更进一步,手段自然不容小觑。他尽全力要隐瞒的事情,就连天子都不会知道。若非如此,玄武卫也不会被人百般诟病,而楚临秋这个打头的,更是诸御史文折中的常客。
“大人,您怎么......哎哟瞧您这脸色!快快快!快进来罢!书平!吩咐下去,大人回来了!”
“宁伯,别忙了。跟我上书房,我有话与你说。”
谁能想到,楚临秋命人将萧岑安顿好之后,又转头回了自己的府邸,直把一干家仆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甚至顾不上自己的身子,一回府便令管家宁伯火速召集亲信干将及部分埋伏在陶都的暗叹,齐聚书房内密谈。
那条璎珞提醒了他,告诉他不应只将目光拘泥于朝官及世家身上,而疏于对其女眷的看查。
“大人,那姓云的,一共就对侯爷说这么多,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点......属下想不明白。那便是我们即使有这么多人在暗处盯着,也依然让他一命呜呼了。是什么人能做到杀人于无形,地上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冤魂吗?”
“等等!你是说,那道士对侯爷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死了?!”
“正是。”
“大人!那句话是......大风云初起,清、君、侧!他们果然是冲着您来的大人!到底是谁,妄图搅起......这摊浑水?”
此话一出,书房里霎时寂静无声,众人不约而同地抬眸看向斜倚在主座上的人。楚临秋双目微闭,面色雪白,时不时唇间还溢出一两声轻咳,看上去虚弱极了。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气势依然骇人,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