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着!”萧岑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把玉碗从他手中接过,想也不想便自己仰头喝了一口,紧接着不顾有外人在场,将那药汁慢慢地哺给了楚临秋。
楚临秋毫无意识,压根就无法自如吞咽,因此,喂进去的墨色药汁,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只有少许进了他的肚子里。
所幸之前刘先生便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特意命人多熬几碗备着。于是萧岑便不知疲倦地将药汁持续送入楚临秋的口中,每回看人吞咽下去一些后,还要停下来观察他的脸色。
终于,在第四碗见底之后,楚临秋的面色总算泛起了一丝人色,不似方才那般青灰了,他的双唇由于有了药汁的滋养也水润了许多。见此情景,萧岑一颗被高高挂起的心,也总算落到了实处。
就这样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楚临秋便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挣扎着将眼皮掀开一条缝,略显迷瞪地“看”着跟前那张布满焦急的脸。
“我……”
“九商你勿要多言!”萧岑将他慢慢地扶回床上,并把手放在他两指间的穴位上不停地揉捏,试图让他保持神智的清明。
虽然心疼,但他也多少知晓此时并不是可以肆意昏睡的时候。外面形势尚不明朗,只要案子一日不破,京城便还会再多出几个冤魂。而在这种情况下,身为此案的直接查办人,楚临秋非但要时刻保持清醒,甚至还要亲力亲为,掌控全局。
只从宫里带他回来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便已有几波的人过来求见他,但都被萧岑着人回绝了。但眼下再拦着不让见,显然是说不过去了。
“九商,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你不要说,听我的。”他看楚临秋再次急喘了口气,张嘴似要说话,急忙伸手替他抚了抚胸口,制止了他。
“一会再进些参汤,好么?刘先生说你气息太弱,需用五百年老参吊着方能维持清醒。你若答应我少言多听,与他们见面不超过一刻钟,我便放他们进来。此外、此外我需在一旁注意你的情况,最好让我抱着你!”萧岑飞速地将这样一番话说出来,紧接着便低头观察楚临秋脸色,他见人并没有反对,而是阖上眼眸轻点了下头之后,便往后一招手,命家仆再次捧着个托盘上来。
“侯爷……”楚临秋忽而睁眼,并抬手钳住萧岑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萧岑只好搁下碗,摸着他冰凉的侧脸柔声问,“怎么了?可是哪儿难受?”
“我想去外……”
“你是嫌这儿药味太重?”
“……”
“不想让他们看到这样的你?可是,你能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