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这始终是横在两人心中的一根刺,现在想起接旨那天的情景与荒唐的心境,甚至觉得太过不真实了。
萧岑承认,在这些事情上,他始终没有楚临秋思虑周全,有时候他怀疑楚临秋之所以久病不愈有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心事太重。
离开楚府后,萧岑并没有听楚临秋的话前往定南侯府主持局面,而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鸿鹄酒楼。在那里,他之前的好友们每天都会定时举办一场酒会、诗会。以往的萧岑对此十分不屑,便是参与也要别人三请四请,去府上下好几封帖子,而如今内心十分苦闷挣扎的他,却只想饮酒。
“哟!真是稀客啊!定南侯莫不是闻着了枣集佳酿的味儿才上来的吧?”雅间里,斜倚在矮榻上的红衣公子将脚上的鹿皮靴蹬掉了,又把玉带解了,此时正斜眼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他眼里氤氲着雾气,双颊飞红,嘴角还挂着不明的笑意,显然已是微醺。
萧岑自来不与醉鬼一般见识,见状也只是径直走过去,夺过他怀中的一坛酒,看也不看便仰头喝了个精光,随即把酒坛子摔在一旁的空地上。期间,不停有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衣领里面,他也浑不在意,只是抬手随意抹去。
如此豪放的做法自然赢得了满堂喝彩,只是萧岑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的一脸郁色,感染了其他人,令雅间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凝重起来,之前的轻松都被一扫而空。
过了许久之后,才有人试探地过问,“贤弟,愚兄听闻你与那楚贼共处一室,同进同出,可是真的?”
萧岑勾了勾唇角,明明是个笑模样,却偏生比哭还难看,“当然。”
......
第三十章 遗漏
大岐审刑院太祖朝始设,历来独立于东西二府之外,有自行断案审犯之权,结案可写折子由知事直呈天子御案,不受任何人掣肘。故而当听到武安帝令玄武卫插手此事之时,众人心中都不禁有些愤愤不平,议论时,也就免不得带上了情绪。
未时三刻,楚临秋带着四人踏进官署,未及进正厅的门,便听得里头人声一片,隐隐还有什么东西掷在地上的声音,吵得不可开交。
他抬手接过一支直往他面门而来的狼毫小笔,片刻后微微侧头对左右说,“看来本官近日不宜出行。”
“那可不?大人,咱们还是别混这趟浑水,回去吧。再跟这帮人待在一块,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差错。”这人说话的时候,还往前踏了一步,右臂一直横在楚临秋跟前,护主态度十分明确,大有面前诸人若有不满,立刻便上前拼命的架势。
“就是,大人。您要是又有个什么好歹,侯爷可是不依啊!”话音刚落,几人就互相对视着笑了起来。
萧岑在李府是如何紧张与照料楚临秋的,他们这帮粗人都看在眼里,也就勉强接受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定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