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梅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那还是前世公爹死的时候,远在东北的三爷家的人拖家带口过来奔丧。
其实她也不熟。
“如果他们真有关系的话,找他们兴许简单些,但有二道贩子咱们就要少赚钱,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其实咱们自己去一趟苏联更赚钱。”
陈建荷当然知道,这一件大衣的成本就几十块,但卖出去就得二三百。
可不就是中间工序层层加钱吗?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去苏联那边能赚钱?”
要是跑空了怎么办?
罗梅不确定,可她总得试试看啊。
“你是正式职工,回头可以让黄老板把你转到销售岗,工资待遇保持不变,咱们跑销售赚得比你原本工资高,就拿你现在赚的,要是没你原本工资高,就拿原本工资。”
这点要求,黄老板肯定会答应。
他们两口子比她着急上火的多。
陈建荷思忖了几秒,“那你呢?”
罗梅笑了下,“我本来就是临时工,随便啥时候把我开除都一样,就不提要求了。”
何况哪能提那么多要求呢。
陈建荷看着这个兄弟媳妇。
其实和罗梅定下来之前,建东相看了好几个对象。
都没同意,不是嫌弃人家长得黑就是觉得女方长得不俊。
罗梅长得好看,见了第一面建东就打电话给爹娘,说想定下来。
第二次见面就拿着他辛辛苦苦攒的钱带人去玩买了衣服。
这个兄弟媳妇长得的确好看,皮肤白净五官也都端正大气。
兄弟家两口子恩爱是好事,陈建荷又不是没事找事的人。
但她觉得,眼前的罗梅有些陌生。
有点换了个人似的,忽然就脱胎换骨,注入了一腔勇气。
“你怎么忽然间就想着干这个?”
罗梅笑了下,“不是说了吗?为了孩子,我昨天跟建东去了后院,想着把爷爷接过去住,但家里压根住不开。就算接过去住也不能天天吃肉顿顿有鸡蛋,我就想咱们年轻吃得差点没关系,可老人苦了一辈子,怎么就不能过好点呢?咱们是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大姐刚出生的时候赶上荒年险些饿死,咱们吃过的苦,孩子们不能再吃了啊。”
这话让陈建荷恍惚了下,是啊,小时候苦,也不知道怎么就熬过来了。
她还不到三十岁,还年轻,还有一把子力气。
“那行,咱们一起干!”
二姑姐从来是个有魄力的人,下岗后折腾了许多工作,最后做小本生意也给自己挣下了些家产,只是一辈子也不曾走出县城。
罗梅拉着二姑姐合计了一番,觉得先联系下东北那边的堂叔,那边要是有门路那自然再好不过,要是没有那就得她们自个儿过去。
陈建荷其实还有些担心,“头段时间苏联那边闹腾了点事,你还记得吗?”
她觉得现在过去不安全。
罗梅不太关注新闻,听她这么一说细想了下,“老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现在大家都觉得那里不安全,去的人少了,咱们赚钱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陈建荷觉得这话没错,“对,去的人多了就抢生意,咱们就得趁这个当口过去。”
两个女人又合计了一番,对好了说辞这才去找周芳说事。
周芳其实也有想过,自己去苏联也不是不行,那列车一周一次,满打满算一个月来回就差不多。
只是她又觉得去那边危险,自己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过去。
货是她家的,到时候自己不会少赚钱就是了,何必这么辛苦呢?
三个女人两方势力讨论了一下,周芳应下了关于陈建荷岗位调动的事情,不是啥大事。
因为这她对罗梅多了点欣赏,没有蹬鼻子上脸,挺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