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来做什麽?”
薛承远微微蹙眉,他对母亲的这位娘家弟弟可是没有什麽好的印象。当年他逃离沅西的时候,路经沅西境内的这位舅舅家,可那时他身份特殊,又遭人追捕,这舅舅和舅娘可是丁点没给他要脸色,只是速速打发他快些离开。
如今他们一家几经波折定居在郢庭,这日子也算是再无风浪了,他们现在找上门倒是做什麽?
“他来……”福全咂了咂唇,琢磨了半响,还是如实道:“您不知道麽?他来是为了您和他们家二小姐的婚事。”
灼热的汤水差点没烫到薛承远的气管里。这是怎麽了?突然之间公良飞郇和自己怎麽都要成亲了?
“婚事?!”薛承远放下汤勺,瞥了一眼福全,那目光中愠怒一览无遗。
“呃──,少爷,您不会不知道吧?老太太早有意让您和舅老爷家的二小姐成亲,这事只是因为您亲赴沅西去才暂且搁置下了……”
福全陪著笑脸,慌忙解释道。他也知道薛承远不待见这位舅老爷,可是这家里终究还是老太太说了算啊。
薛承远听了心里万分不是滋味。以前他不知道这王妃不是自己的亲娘也就罢了,这一次去沅西,从叔父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来叔父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若是这娘并非自己的亲娘,孝敬她纵然是应当的,只是……这婚姻大事又岂可如此儿戏?
他要是成婚了,公良飞郇怎麽办?孩子们怎麽办?
薛承远倒也无意将这口气撒在福全身上,毕竟他只是好心给自己透个口风。
“这件事,容我再想想……”薛承远也没心思再吃宵夜,搁下了汤勺,站起了身子。
“少爷您不再多吃点了?”
“不了,都撤下去吧。”薛承远真是被这回到郢庭之後的一波又一波折腾的心烦意乱。
梁丞相那他今日是去过了,眼看已经病入膏肓,就是他医术再了得,也难有回天之力。
这件事,他只要尽力皇上虽说不会怪罪。但接下来为了安抚梁闻之一派的朝臣,会做出什麽样安抚的决策却也难说。
公良飞郇那边也还没有消息,到底路上是不是平安,他心里焦急却毫无能力左右任何事情。
人到这个份上,真是处处觉得身不由己。难啊。
“福全”
就在福全收拾了碗筷临出门时,薛承远突然叫住了他。
“我这些日子很忙,你去帮我看看郢庭城内哪有人有意出售像样的宅院。”
“少爷,您要置宅?”
福全听的有些错愕,他们家少爷不会因为想躲婚,而生了住出去的念头吧。
薛承远点点头道:“去替我打听打听。”
“您想要多大的宅院?”
郢庭城内福全现在也是摸的熟熟透透,当年古潍城内重臣建造的许多宅院,虽然经历了战时,但只要稍加修葺都是上好的品质。
“大一些,就按三品官衔的规制去找。”
福全听薛承远这意思可是来真的,这城内要找到如此规制的房子,可是少不了花上一笔重金。
“其实,少爷,您就是成了婚,老太太怕是也舍不得您搬出去。您和少夫人住在这儿,不是挺好吗?”
“谁说我要成婚了?”薛承远转身看他。
“不成婚,您置宅干嘛?”福全越发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