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远将几盒早已配制好的药丸放在公良飞郇马车中的长柜旁,一边仔细的吩咐道:“这些药丸我都准备好了,分量足够回到京城,你按时兑水服用就可以。不要太累,实在觉得不适,就停停车马,休息之後再走。”
公良飞郇正在穿长袍,冷冷的道:“我不是在问你意见,这是我的命令。”
薛承远在这件事上最好不要和自己冲突,丛明廉必须护送他们回去。
“那你怎麽办?你让我能够放心麽?”薛承远见他如此固执,不禁有些恼怒。
这个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多月的身孕,万一这路上有什麽差池,可怎麽是好?
“这天底下,我怕谁?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公良飞郇冷笑一声。
夜里睡的不错,药也服了,长袍也穿戴好了,这精神头倒是足了几分。
“飞郇……”薛承远还想开口劝说,可是问题在於和公良飞郇争执起来,他少有胜的时候。
“就这麽定了”公良飞郇侧过身子,对著薛承远挑眉一笑,便撩开车帘走下了车。
薛承远连叹气还没来得及叹,抓起公良飞郇的厚重披风就追了下去。
这个人……,真是!
丛明廉知道自己被分配去护送薛承远回京的时候,意外中带著难掩兴奋。
“将军,您真的让我带人马专程护送薛大人他们回去?”
公良飞郇唇角微挑,眯了眯眼睛,语气刚硬:“本将向来说一不二,你今天才在我手下做事麽?”
“是,将军!”丛明廉对著公良飞郇敬了一个礼,允诺道:“那下官必定保卫薛大人死不足惜!”
“记住你说过的话”公良飞郇指著他道。这番回复,他还算满意。
“下官一定铭记不忘!”
丛明廉性格坦率,对公良飞郇和薛承远都足够忠诚,有勇有谋。历练了这些年,现在心性也比以往更文沈稳。
要说到公良飞郇为了救自己差点连双腿和一条性命都搭了进去,薛承远又对自己曾有高天厚地之恩德,如今就算是让丛明廉为他们二人豁出性命,他也绝无二话。
可丛明成此刻想的就不这麽简单了。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觉得将军和太医之间应该早已起了什麽变化,而最让丛明成心怀顾虑的是,将军似乎身体大不如前,这一路出了邡宁就一直在马车里歇著,和以往判若两人。
薛承远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接下来的归途中,会不会出什麽事?
“将军,是否要留下一名医官?”丛明成走到了公良飞郇身旁,冷不丁的问了句。
公良飞郇正在巡视队列,对丛明成这麽一问倒是根本没有防备。
他扫了丛明成一眼,丛明成知趣的低下眉眼,目光却正巧落在公良飞郇那厚厚的披风之上。
“你看什麽?”公良飞郇不悦的问道。
除了薛承远迄今还没人能盯著他的身型这麽看,丛明成就算是和自己再亲近,也终究是身份有别。
“下官……”丛明成一时间也处理不了心里这股子疑惑,只是回道:“下官是担心薛大人若是带著景唯玉一起离开,那接下来的路途上,万一将军您身子……,也好有个能够信任的人为将军诊治,不是?”
“本将的身子怎麽了?”
真是恰好说到公良飞郇正在烦恼的节点上了,公良飞郇没好气的又道。
这,这可让丛明成怎麽答?他只是顾及著公良飞郇大病初愈,眼下这状态又有些让人生疑,好心建议罢了。他又不是大夫,怎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将军,您可不要意气用事,要珍重自己的身子……”丛明成跟随公良飞郇多年,对他的脾性早已把握的清清楚楚,自知不能顶撞不能忤逆,只能好言相劝。
“明成说的没错,就让景唯玉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