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除了我也还有不少医官,这件事还是容我向皇上禀明。”
薛承远双手合上传报,对公良飞郇道。
“怎麽禀明?”公良飞郇淡声问道,语调中带著无法隐藏的无奈。
“难道禀明说你我借著疗伤的日子坠入情网,而我又有了身孕?”
公良飞郇冷笑一声,说的很是讽刺。事实上,现实也是如此一般的讽刺。
皇上当日能够体恤他身患重病,不远千里委派薛承远来为他医治已属皇恩浩荡,现在病愈了,自己还能以什麽样身份霸著这位深得皇上信任和倚重的太医不放?
他公良飞郇和薛承远终究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颗颗棋子而已,实在不敢奢求太多。
“这梁闻之当年可是在玄仁朝中力挺皇上的重臣,如今病入膏肓,适逢皇上登基不久,若不施恩於他与其党羽,恐怕……”
看著公良飞郇能够如此心存大义的为皇上考虑,薛承远动容不已。一向自诩理智的他,此情此景都不能克制的住自己的心情,更遑论怀著孩子的公良飞郇。
“可这世间没有什麽比你和孩子对我而言更重要了。”
薛承远放下那传报文书,上前轻抚住公良飞郇的手。手指交缠,体温相触,薛承远真是放心不下,让他一人独自面对这漫漫长路的旅程。
公良飞郇还不知道皇上曾有过那样一段惨痛的遭遇,若是他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同样,皇上也并不清楚他和公良飞郇之间所起的变化,若是知道了,能否设身处地体谅他们的境遇?
“罢了,任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即便是皇上,也是如此……”
公良飞郇想了想,微微笑笑道。
说著,伸手拖住薛承远的脸颊,目光柔柔的,似乎想记住他的样子。
“我……舍不得你”薛承远紧紧的按住公良飞郇的手掌。
薛承远突然觉得自己喉中哽咽。他自知眼下的情形真的难以违抗皇命,可是他真的没有准备好这样仓促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