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要来和他说公良飞郇的事情。当初他进山之後,公良飞郇的腿伤就一直是贾晨负责医治的。若是他每日都曾按时给公良飞郇诊病,那麽公良飞郇有身孕的事情他必定知晓。
贾晨是个非常具有沅西风采的医官,仪容端庄举止也向来得体。
他对於薛承远无论在医术还是医德上都十分崇敬,对於薛承远旧时在沅西的遭遇也多少有几分同情。
“您……应当知道了……”贾晨怕自己问的冒昧,很是谨慎。
毕竟这对於公良飞郇是大事,对於天云军队也算战报机密。如今虽说大局已定,却还是有可能让沅西边疆各部任何想捕风捉影有所作为的人伺机而动。
两名大夫相对,装傻是不太可能的。薛承远淡淡点了点头,不愿多谈,却也没有否认。
贾晨心中也因此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将军腹中的骨肉,一定是薛承远的。
在这偌大的督府之内,论情分,论地位,论才华,论相处的时机也只有薛承远可能。
“下官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一直没有给将军用药,还希望薛大人您不要责罚。”
“哪里,你没做错什麽。”薛承远摆了摆手,让他无需如此。
身为沅西人,以这敏感的身份游刃有余的谋职在敌对的两国之间,本就需要能够的智慧和变通。贾晨是聪明人,自然拿捏的清楚孰重孰轻。
“将军的腿治疗的不错,应该奖赏你。”
薛承远对他没有辜负自己的嘱托显得很是满意,公良飞郇确实得到了及时而且十分妥善的医治。
贾晨俯首作揖道:“是薛大人送来的药有奇效罢了,下官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你很谦虚”薛承远点头笑笑。
想到过些日子就要回郢庭了,太医院中他确实想栽培几个看重的人才,也好传授自己平生所学。眼前这个青年才俊是自己的同乡,医术不错,也颇识得大体,到是个不错的人选。
於是,薛承远直接问道:“过些日子,想不想和我一同去京城?”
贾晨倒是十分意外薛承远会有这样的意思,道:“下官家人都在邡宁,习惯了生活在这里,还是不忍离去。”
薛承远轻轻一叹,他又何尝不是呢?
漂泊这麽多年,四处为家,总是再找不到那种熟悉的归属之感。说实话,在邡宁住下的这段日子,他都不想走了。可是,不走不行啊。
贾晨看出了薛承远有意在朝中栽培自己门生的心思,不失时机的道:“不过若是薛大人有意寻得医术精湛的沅西人士,下官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荐。”
“哦?”薛承远眼中一亮,很是感兴趣。
有道是後生可畏,他还真是想知道沅西战火纷飞的这几年,还有什麽样人才还留守在这里。
“此人名为景唯玉,是沅西景家第十三代嫡系传人。”
“当真?!景家的传人还在邡宁?”这可真是出乎薛承远的意料。
沅西景家世代行医声望极佳,只是这些年政局动荡,颠沛流离家道中落,从此失去了当年的盛况。
“他现在人在哪里?”薛承远兴致盎然。
薛承远和别人向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想到能结识这样一位才俊,切磋医术,心中也是十分向往的。
贾晨回道:“就在城外普跃桥。”
作家的话:
这时让未来的景太医出马,对孕夫好不厚道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