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想远离这里,但终其一生,父王知道自己做不到”濮阳历铉自嘲的苦笑道,长叹了一口气又道:“父王有一个心爱的人,想和他一生相守直到永远,不顾及任何他人的眼光和评判,父王也做不到。”
“父王是不是很没用?”说完,濮阳历铉甚至觉得有些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子。
薛承远能够体察到父王心中无奈,但至於这缘由和真实的感受,确实是他的年龄所不能知晓和领会的。
“父王,您也许有自己的难处”长这麽大薛承远还是第一次看到父王如此袒露心扉。
“是麽?”濮阳历铉摩挲著他脸庞,想起第一次在道观里抱著他小小身躯一刹那,沈声道:“答应父王,有朝一日,你要为父王做到。”
“父王?!”薛承远不知他的父王今日是怎麽了,总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
濮阳历铉审视著儿子许久,终於走到宽大的书桌前拿起一个细秀的石筒。那筒子很精致,外面还包裹一层镂空的金丝,在灯火下散发著烁烁光泽。
“远儿,你长大了,父王将这个物件托付给你。”
濮阳历铉说著,将它递到了薛承远的手中,沈沈的按住。
“这是?”薛承远知道这物件一定非同寻常,但为什麽父王要挑在这个时候给他?
“这石筒内装的是一本书。”
薛承远在脑中搜刮著与之相连的线索,但毫无头绪。
“知道它的用途对你而言并非幸事,但它绝对不能所托非人”濮阳历铉说的异常坚决,带著一个亲王与生俱来的果敢和决断,道:“这个皇城之中,没有人配得到它。因而父王将它交给你了,好好保管它。”
薛承远平生第一次被托付了这样不同寻常的使命,隐隐约约心中除了不安还同时袭来了巨大的惶恐,他总觉得或许有什麽非常不好的事情会很快发生。
就在他迟疑发问的一刹那,窗外的天空突然骤亮的划过的了一条带著银色莹亮的痕迹,将薛承远的目光牵引到了窗外。
濮阳历铉此时眼中的余光也看到了,转过身来。
“是流星。”
沈默了片刻,濮阳历铉低低的吟道。
“父王……”
薛承远见父王的神色落寞,带著几许凄凉的笑意,心中很是不安。
“远儿,你看窗外的浩瀚星空,美吗?”濮阳历铉执起长袖,望著漫天星辰,突然朗声问道。
“很美。”
濮阳历铉悠然远去的目光清亮如水,笑叹道:“这人世间的每一个人死後,都会化为星辰存於天际。”
“……是麽?”薛承远懵懂的看了看父王又看了看璀璨的星空,随後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石筒,那是父王对他托付。
“上天会铭记我们每个人都曾来到过这世上,匆匆一世,别留太多遗憾……”
“父王,你怎麽了?”薛承远见父王如此感慨,不由问道。
“没什麽”濮阳历铉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对薛承远道:“最近这京城里的事很繁杂,你叔父一直在宫中为皇上诊病。”
“嗯”薛承远点头应道,他已经有些时日没见过濮阳历渊了,想必是皇宫之中有些变故。
看著父王的神色,薛承远更加肯定了这样一种猜测。
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薛承远不曾料到的。
“如果这京城里发生了什麽事,父王会安排一些手下迅速带你离开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