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陛下差点就要回答了,可他又想起了被大魔王爹支配的恐惧,连他的兄弟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都没有问,就缩回到狐裘里,假装睡着了,结果过了没过大一会儿,他就真的打起了小呼噜。
顾青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莫名的羡慕了猫陛下一瞬。
从保定城到洛阳城,要经过太行山。
太行山古来便是英豪出没之地,那雄伟险峻的山峦中,也不知造就了多少叱咤江湖的英雄人物。
只如今大雪封山,来往的客商几乎绝迹,就是寻常人在这时候行路,也都会绕过太行山的,只顾青为了更快回到保定城,就走了捷径,待从山坳处穿行而过时,意外的发现在这片积雪的山洼中,车辙纵横,脚印随行,看痕迹是一队车马,且看脚印亦可知道这群人都是练家子,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俱不深,以及在这雪地向阳处,地上有数十个海碗大小的深洞,每排深达数尺,每排间隔,至少也在一丈开外。
猫陛下探出脑袋来:“爹,这是什么啊?”
顾青沉吟道:“扎营打桩时留下的。”
猫陛下感叹道:“咱们都没有在外面扎过营哎。”这件事只能归结到顾青的洁癖症上,说起这个来,先前他给王云梦送拜帖,将日期定在两天后,也是因为前两夜会下大雪,当然也有要留出发酵的时间,而先前他们父子俩顶着鹅毛大雪,去往仁义庄,那可是很难得的。
顾青没说话,骑着马绕着这片区域走了两圈,从车辙和人脚印、马蹄印来判断这队车马的规模,评估出了大致的人数,而那扎营用的深洞,也能反映出帐幕的规模,进而说明不管是谁,对方只露宿一夜,就很是大费周章。
猫陛下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惆怅起来:“爹,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聪明吗?”
顾青无情又冷酷道:“你们哪来的同父?”
猫陛下:“……对哦,你并不是我亲爹,但你胜似我亲爹啊。”
顾青没说话。
猫陛下更惆怅了:“爹,这时候你不是该说‘你也胜似我亲儿子’吗?”
顾青真心实意道:“抱歉,我说不出口。”
猫陛下:“qaq”
顾青骑着马继续往前走,等出了那片山洼,那车辙马蹄竟没有了延续,就像是完全消失不见了般。
猫陛下又打起了精神来:“咦?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遇到了鬼打墙?”
顾青定睛一看,雪地上完全没有扫过的痕迹,看先前的车辙马蹄印,也没有倒着走回去的模样,可这痕迹是怎么突然消失不见的?
顾青不认为在这太行山上有地道,可让一队车马进入到地道,进而消失在地面上。再扫了一圈,顾青的目光落在那车辙印记消失的前方,那片雪地上只见茫茫白色,日光落下来,宛如一片莹自发光的镜子,且这片雪地太过干净整齐,整齐的就像是假的,或者说是像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新雪,人工铺在上面,伪造成了雪地。
这样的耗费功夫,且大费周章,再想想车辙行经的方向,顾青倒是想到了一个嫌疑人,只是……从玉门关外到洛阳,包括整个太行山的走向无巨细的出现在顾青的脑海中,若此队人马当真是快活王的,那未免有几分刻意。
猫陛下喊道:“爹?”
顾青回过神来,煞有介事道:“确实是鬼打墙了。”
不等猫陛下反应,顾青就毅然决然的带着他骑马离开了此地,一点要继续追查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严格来说,不管这队车马的主人是不是快活王,如果是快活王,那他这布下迷阵是不是刻意的,顾青他都不愿意在这雪山中查找更多蛛丝马迹,所以那车辙马蹄印凭空消失,就是鬼打墙。
在顾青离开后不久,在他处安营扎寨的快活王就接到密报,说活阎王发现了不对劲,尔后径自离去了。
快活王:“……”
说好的明察秋毫呢?
顾青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洛阳城,到了洛阳城时天已擦黑,在小院里安顿下来没有片刻,沈浪听到信儿就赶了过来,除了一向黏着他不放的朱七七,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他圆圆的眼睛生得像只猫,沈浪为他介绍了下:“庞兄,这是熊猫儿熊兄。”熊猫儿是沈浪这几天认识的,是个古道热肠的年轻人,脾气豪爽,武功和见识都有,两人已成为知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