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帅深吸一口气,把信翻到了下一页,看到第二页的开头“的弟子曲无容”这样的字样,他才缓缓把这口气吁出来。这时不经意抬头,就对上宋甜儿和李红袖担忧中夹杂着莫名其妙的目光,楚留香顿时就想抹一把脸,不能怪他这么大惊小怪的,要怪就怪他最近受到的连连冲击吧。
又楚留香转念一想,龟兹国王子殿下不会是故意这么写信的吧?
这个问题嘛,只能说还真是——顾青他就是那么的恶趣味。
只话又说回来,顾青在这封信上提及的一点红和曲无容相亲相爱一事,事实上并没有顾青写得那么轻松,不过也没那么复杂。
这话儿该怎么说呢?
曲无容到底是石观音的弟子,虽然石观音这个师父不咋地,可曲无容并不像是柳无眉那样心眼多。想想看吧,柳无眉和曲无容在各自容貌没有被石观音这个嫉妒成性的师父惦记前,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可结果呢,柳无眉是自己让眉毛没掉,从而躲过了一劫,相对的曲无容却是被石观音毁了容。而后来柳无眉叛逃,还反过来想杀死石观音,曲无容仍会念着石观音养大了她,这不说她们俩的做法怎么样,只曲无容的品行明显比柳无眉好得多。
扯远了扯回来,曲无容想要和懂她的一点红在一起,石观音会同意才有鬼呢。然而她不同意似乎没什么用,谁让一点红现在加入了西方魔教呢,又恰逢中原开始传她和西方魔教教主的流言,而顾教主他似乎没有要去辟谣的意向,这么一个大棒加一颗甜枣的,石观音就平生难得宽宏大量一次的放过了曲无容和一点红。
对此顾青由衷感叹道:“你总算还像个人。”
石观音:“……”她以前还就不是人了怎么的?
好在石观音现在还攥着甜枣,她没多郁卒,可坏就坏在她自作多情就好,偏偏还要把话摊开来说。
顾青听完她的陈情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种家门不幸的事,你能厚颜把它当一回事儿,我可做不到你这么无耻。”
“嗯,厚颜无耻。”
石观音竟没有被打击道,反而是越挫越勇:“殿下这是承认我们是一家人了?”
顾青毫不迟疑道:“你不要说无花其实不是你亲生的?”
石观音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这所谓的一家人,是因为她母凭子贵,当时别提多幽怨,恨不能把无花拖出来狠锤一顿。
再次不幸运的是无花这段时间都在龟兹国王宫,吃着龟兹国国王赏赐的补品,这倒不是在备孕(……),到底他们俩的关系还没有正式过了明路,而是说无花他有在接触龟兹国王宫的政务,且没有一个好的开始。
首要原因是无花他不认识龟兹语。
无花他会汉文,扶桑语和梵文,可先前就没学过龟兹语啊,而龟兹国从顾青到龟兹国国王都会说汉文不假,可龟兹国中通用的语言却是龟兹语,所以无花要看得懂奏章什么的,首先就得攻克龟兹语。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让以为他会龟兹语这么烦恼是因为政务的龟兹国国王,感觉到了同病相怜,因此就不客气的再赏赐补品。
无花除了谢恩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语言问题只是其中一个问题而已,另一个也很突出的问题在于“道不同”。
无花他在权谋方面是天赋异禀不假,先前在中原时掀起了血雨腥风,如果不是楚留香技高一筹,说不定无花他就真的成功了。可话说回来,这里的权谋在侠以武犯禁的江湖中是适用的,只一旦放在朝堂中,就会存在很大的问题,尤其是龟兹国王室拥有着正大光明的权力,且这同时又是至高去上的权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它关系着龟兹国的国祚,和龟兹国国民息息相关,不是仅靠着阴谋诡计就能掌控住的。
和无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琵琶公主,琵琶公主她是顾青当作龟兹国继承人养大的,是一个极为合格的王储,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国王。这样的琵琶公主她在处理朝堂纷争时,所用手段自是刚柔相济,软硬兼施,又运筹帷幄的——他们两人的对比,更形象点来说就好比先前无花化名为吴菊轩,去暗搓搓挑拨安得山和敏将军造反,而琵琶公主在得到证据后,大马金刀就带人去镇压了安得山和敏将军,无花化名的吴菊轩就只能狼狈逃离。
好像不怎么形象啊?
反正总得来说就是无花他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且在这方面他还有得学。
至于老师?
琵琶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就导致琵琶公主最近分身乏术,因为她除此之外还要处理大部分政务,以及从不敢忘她家王兄给她布置的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