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七五(7)

那青年输了就是输了,一身傲骨却还在,只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顾青神情微妙,并没有立刻搭话。

心情很不爽的青年也就是白玉堂见状不由道:“怎的?”

“我只是想说,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先跟踪我的,不是吗?你现在却一推四五六,好似我才是做错了事的那个,我却是要问你意欲如何呢?”顾青挑了挑眼尾,“难不成你不知道在如今的宋律中,于旁人屋顶上偷窥并不被记录在刑名中?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是无法将你擒拿回官衙的。”

白玉堂:“……”

顾青没再开玩笑,负手问道:“你为了‘女鬼杀人案’而来?”

白玉堂冷冷道:“很可惜你猜错了。”

顾青不以为意,用陈述性的语气说道:“那你是受一个货郎所托,来查看和他同样受了无妄之灾的齐二娘如何了的?”

一针见血,这次白玉堂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也没想要反驳:“是又如何?”

“不如何,”顾青顿了顿,复而诚挚道,“只说明侠士你古道热肠,嫉恶如仇。”

白玉堂冷哼了一声,看来并不吃这一套。

顾青叹了口气,垂下眼帘颇为痛心道:“想必你如今已知道齐二娘已遭遇了不测,我是知道她是清白无辜的,只是人言可畏,还有杨氏一族太愚昧,也太把名节当做一回事,竟然罔顾齐二娘的性命。现如今齐二娘枉死不说,待她死后也不得安宁,这‘女鬼杀人案’便是有人假借她的身份犯下的。”

白玉堂开口了:“你道那杨勇和翠儿?”

顾青颔首。

“他们假借齐二娘的身份又如何,在我看来那杨章氏和杨氏族长本就该死。”白玉堂狂傲得很,他在明知道顾青是官府中人后,还当着他的面这么毫不顾忌。只话又说回来,白玉堂本是偶遇了那货郎,他们从前有过一面之缘,那货郎是听说了流言后忙从洛河镇离开的,等从洛河镇离开后那货郎又担心起齐二娘来。他们本就没有私情,可人言可畏,于是货郎在见到白玉堂后,就拜托他来洛河镇确认下。

只是这么一来一回的,等白玉堂来到洛河镇时,齐二娘已投河自尽,‘女鬼杀人’一说直冲云霄。而依着白玉堂的个性,没有杨勇和翠儿等人假借齐二娘的名号杀了杨章氏等人,他自己在确定齐二娘是被逼死的后,他也会动手杀了杨章氏等人给齐二娘报仇的。

顾青也不恼,他抬眼看向白玉堂:“可侠士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白玉堂皱了皱眉:“什么?”

“杨章氏,杨氏族长和那卖弄口舌的李婆是被利用的,”顾青不紧不慢的解释道:“那杨勇和翠儿勾搭在一起已不止十天半个月的了,他们想要杀死杨章氏,侵吞她家的家产自是蓄谋已久。

可他们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直到货郎来洛河镇上倒卖杂货,他们就心生一条毒计。也就是先诬蔑齐二娘有那货郎有染,再误导着杨章氏和杨氏族人,将齐二娘逼着自尽,随后借着齐二娘是冤死一说,扮做她的冤魂来索命。

这么一来的话,不仅他人都相信杨章氏几人的死,是齐二娘来索命的,和他们半分干系全无,而且杨章氏家没了杨章氏和齐二娘,家产可全都归给为杨章氏处理后事的他们。”

顾青说完叹息一声,“他们杀杨章氏,李婆等人不为旁的,只是为财,且那杨章氏的家产拢共算起来,许是都比不得侠士你荷包里的钱财数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白玉堂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当即听了顾青这番猜测,心里沟壑难平:“你待如何?”

“自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顾青义正言辞道。

那杨勇和翠儿不知道大理寺卿庞昱的名声,白玉堂却是知道的。虽说在杨章氏家里时,白玉堂觉得对方是浪得虚名,可随后顾青的表现,才让白玉堂正目相看。如今顾青把话说的这么铿锵有力,再加上他眼神清明,叫人不由得信服他,白玉堂就已在心里暗自欣赏起他了。

这么一来,等顾青目光殷切地看过来,问道“不知侠士可助我一臂之力?”时,白玉堂就清了清喉咙道:“我名金懋叔。”

哦?原来是锦毛鼠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