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吧,等逍遥子一蹴而就,挑起眼尾看向那小孩儿时,人家倒也对不请自来的客人淡然得很,他不疾不徐的把毛笔放回原处,慢吞吞的开口道:“感谢老先生为我验证了宣纸的润血性,一如它的润墨性般值得称道。”宣纸的润墨性好,是其他纸远远不及的。
说好的引以为师呢?逍遥子心道,而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人家小孩儿又轻轻淡淡地说:“如果您非要想知道的话,其实我并没有要以血作画的打算。”顾青就是拿宣纸垫在桌子上而已,其他纸太薄很容易就湿透了,而且他也不可能拿碗碟什么的放在跟前吐啊吐,那多不雅观呀。
先不说雅不雅观的问题,单说现在的氛围,它很尴尬的,当然这尴尬不针对顾青,毕竟大写的自作多情,是咻咻地插到了一代武学宗师兼逍遥派创派人的逍遥子膝盖上。
逍遥子:“……”
往好的方面看,这对师徒的初次见面,其实还是挺…别开生面的。再者逍遥子放荡不羁惯了,那两分尴尬他就拘泥了几息的功夫,接下来就单刀直入的提出要收顾青为徒,而没等逍遥子再展示下他的能耐(刚才以血作画并不算的),那小孩儿就偏过半边脸,过于清澈的眼睛落在逍遥子的脸上,语气里有几分希冀道:“若我成为您的弟子,我能整日穿干净的衣裳吗?”
如果不是这几日来都跟着他,逍遥子差点就以为这小孩儿以前吃不好穿不暖了——就这几日的功夫,他不知换了多少套衣裳。
逍遥子想了想他逍遥派的财力,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几乎是立刻的,那小孩儿就脆生脆气,还带着儒慕的叫道:“师父!”
逍遥子顿觉有趣,就故意调侃道:“你似乎并不怕我居心不良,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顾青眨了眨眼睛:“我不认为您有什么令人不齿,叫人愤慨一声禽兽不如的癖好。”
逍遥子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顾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这么说,是把跟踪狂,偷窥狂还有厚颜无耻综合征给排除在这等癖好外了。”他说着就朝逍遥子露出个如天山那雪莲般高洁的笑,“您从四日前就开始…考察我了呢。”
喂喂那可疑的沉默!
逍遥子:“……”这就不有趣了,小牛犊。
事实上,在觉得自己被这小徒弟拐着弯调侃没甚意思之余,逍遥子更觉得自己慧眼识珠,不说别的单就是这小徒弟能觉察到他在四日前就在他周围,光是这份观察入微的本事就足够叫他高看一眼了。
师徒俩就这么一拍即合,在行过拜师礼后,顾青就被逍遥子带回到了灵鹫宫。
一路颠簸,外加可能有的水土不服,顾青到灵鹫宫时血皮就只剩下薄薄一层,所以那会儿不说见其他人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剩下多少,光顾着呕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