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长老显而易见的不悦。李舒谨慎地拉了拉星一夕的衣袖,让他停口。但星一夕对这异乡的文字、异乡的诗句和写下诗句的“不闻”产生好奇,固执地追问下去:“那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飞星一夕,转瞬即逝。你不值一提。”椿长老冷冷回答,“写下这些东西的人,与我一样,是苦炼门的继承人。她心有无穷远志,哪里是你这种东西能比的?”
那一晚星一夕无法入眠。他走在静谧的九雀裂谷里,与同样年幼的十二剑们打招呼,最后爬上高台,抬头仰望。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满天星斗,全都落在他怀里。
“从此我一直想知道,那位‘不闻’长老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去捉天上的星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星一夕说,“可是你们也摸到了,那十个字刻下的时候坚决冷静,没有丝毫犹豫。”
李舒懂了:“你憧憬她?”
星一夕被这个词吓了一跳:“不不,我……我哪里有资格?”
地面的轰然巨响让位于下方的囚室崩塌了。李舒和栾秋牵着星一夕跑出来,发现通道被落石填塞,已经无法通过。
三人被困在这个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已经有一盏茶功夫。
三人轮换着扒拉石头,试图打开一条道路,现在是栾秋在忙活,李舒与星一夕歇息。
星一夕能听见外头的一些声音,但落石层叠,很难分辨得清楚。李舒好奇他怎么想去帮曲青君,才问出星一夕从未说过的秘密往事。
凡人怎能碰天星?星一夕全然不信。他一面怀疑,一面却又不停地想象那位“不闻”连仙人的愤怒都可抛在脑后的洒脱。眼瞎的许多年,他连李舒的模样的欧记得不清晰了,却总能立刻想起蓝色夜空中飞天的一位侠客。
这想象太过荒诞,他从不对任何人说起。他想问问这位“不闻”,人力怎能胜天?力所不能及之事,又怎么能做到?一生若耗在这些无用无益无聊之事上,难道不是虚度?
如今能解答他问题的人就在落石之外。
星一夕摸索着来到栾秋身边。栾秋眼疾手快抓住一块落石,免得星一夕受伤。
“多谢。”星一夕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是在得知“不闻”便是曲青君之后。栾秋心头仍旧别扭,他知道星一夕不过是想让自己引见,他好与曲青君说上几句话。
“这世上没人崇敬她,除了你。”栾秋说,“她做了很多过分之事,无论是浩意山庄,还是大瑀江湖,全都唾弃、憎恶她。”
“但你们没有受牵连。”星一夕想了想问,“她那个帮派里的弟子,也没有受牵连吧?”
自然是没有的。
诛邪大会开得气势磅礴,结束得令人扼腕。
曲青君跳落沈水失踪后,云门馆弟子走的走散的散。馆主的离开仿佛一场闹剧,起初是有人嘲笑他们,但不久之后,江湖人便发觉云门馆弟子个个基础扎实,浩海剑和浩然枪这两门绝妙功夫,更是人人都练得精熟。在明夜堂的走动下,弟子们纷纷找到了新的帮派,各自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