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滴的是水,还是带走他生命的血液。
但他迟早会因为过重的心理压力血管爆破而亡。
如果他留不住江遥,他穷极一生都会在这样的噩梦里度过。
谢知谨大汗淋漓地醒来,呼吸犹如跑了一千米般急促,喉间有淡淡的血腥味。
闹铃提醒他到点吃药,可他的手抖得拧不开瓶盖,好不容易拧开了,下一秒却拿不住瓶身,药片哗啦啦洒了一地。
凌晨三点,谢知谨孤零零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独自品尝可能失去江遥的痛苦。
江遥已经不再把他当作唯一的选择项,他甚至排不上候选项,更难堪一点,他可能只是一个弃选项。
如果贺鸣跟江遥复合,江遥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投向贺鸣的怀抱。
他见过太多次了。
每一幕都清晰得刻入他的脑海里。
酒店大床上,江遥在贺鸣身下布满潮红与泪痕的脸。
放假前一天,江遥瞒着他和贺鸣出去旅游。
小区楼道里,江遥羞赧地对贺鸣说想你。
被迫出柜后,江遥宁愿等待百里外的贺鸣来接也不肯听他的电话。
就连江遥跟贺鸣分手,江遥想的也是舍弃他.....
谢知谨的视线变得模糊,十指痉挛得无法伸直,发病期间他的身体里似乎流淌着滚烫的岩浆,把他引以为傲的理智烧成废墟。
贺鸣嘲讽的语气突兀地响起。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我足够爱他,我比你,比任何人都爱他。”
“所以明知道他不是只爱我,不能只爱我,甚至不是最爱我,我都能忍受。”
江遥说,“谢知谨,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我没办法一直陪着你了。”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留住江遥,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
联系上贺鸣的那一瞬间,谢知谨仍在反问自己,他这样做是对的吗?
他曾经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患得患失。
“让江遥选吧。”
贺鸣这样说。
谢知谨仍存留一丝希望。
但在江遥还未将答案说出口时,他已信心全无。
谢知谨没有把握江遥会选自己,尽管他先一步获得了江遥的爱,尽管他曾有机会获得江遥全身心的爱。
可时至今日,他所求的,不过留在江遥身边而已。
—
江遥全然不知其中的九曲十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