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抽着鼻子,茫茫然地看着谢知谨,困惑地问,“朋友也可以接吻、上床吗?”
谢知谨眼神幽暗,他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悠然道,“可以。”
江遥抿了下被吮得发麻的唇,萎靡不振的模样,在迷蒙中抓住一点清明,他嗫嚅着,“你不止我一个朋友.....”
谢知谨沉寂一瞬,“我只是想试试.....”
他话说半截,让人捉摸不透。
江遥却想起高考结束那个晚上,他因为谢知谨一句试试就眼巴巴地把自己送给了对方,而今又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说辞——如此亲密的事情对谢知谨而言无足轻重,在意的只有江遥。
江遥痛苦地问,“那你跟别人试了吗?”
谢知谨说,“如果有呢?”
江遥无声掉泪,哽咽得说不出话。
谢知谨摸他汗涔涔的颈子,低声说,“江遥,在这件事里你也得到了快乐,为什么要打破平衡?”
江遥被谢知谨圈在怀里,一呼一吸间皆是对方凛冽的气息,他像是一只被无形的线栓住的风筝,而线握在谢知谨的手中,江遥飞得高飞得低都由他来做主。
性与自由。
友谊和爱情。
不被定义、不被框架、不被束缚的关系。
江遥从来不知道“朋友”也能有这么深层的含意,可以拥抱,接吻,做爱,却无需负责。
他不如谢知谨洒脱率性,可以将感情和性爱彻彻底底地剥离,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谢知谨。
喜欢,谢知谨缺他的喜欢吗?
还是在享受着他无条件的追随?
谢知谨只是需要一个识相的、进退有度的“朋友”。
那就只做朋友吧——
他明知会引火烧身,却还是一脚踩进谢知谨的泥潭里。
江遥犹豫地、眷恋地抱住谢知谨,用肢体语言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谢知谨沉默地抱住他,半晌,一句轻飘飘的“没有”落在江遥的耳边。
—
军训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那晚过后,江遥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得到释放。
尽管谢知谨说没有跟别人试过,但江遥还是患得患失,他不知道谢知谨是为了让他安心在骗他,还是真的只和他上过床,毕竟他曾亲眼见到谢知谨和别人接吻。
那个人是谁,是谢知谨的同学还是别的什么人?
可是就算谢知谨哪天兴起觉得试腻了他,又去试别人,他也没有资格多问。
江遥偷偷上网查过,他跟谢知谨这样的关系有个准确的说法——friends with benefits,互相解决生理需求的朋友。
多了一层朋友的身份,比只上床来得亲密,更直白点,炮友。
这是十九年来循规蹈矩的江遥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
江遥心里藏着事,出神出得厉害,动作做得歪七扭八,被教官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还罚他站军姿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