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的啊。昨儿盛绥去我家银行取钱,还挺大一笔呢。”
季维知下意识问:“他取那么多钱干什么?”
温绍祺见他脸色阴沉,想着活络活络气氛,没心没肺地笑道:“不知道,可能要破产了?哈哈。”
这个玩笑不但没有缓和尴尬,反倒让空气更凝重了。
季维知的嘴角抽了抽,来不及暖手,就起身准备走。
温绍祺以为他要接着训练,拦道:“你又练啊?悠着点,强度太大容易拉伤。”
“不是,我去趟肆街。”季维知虽然不至于相信 “破产” 之类的鬼话,但还是不免担心,脱口而出道。
盛家宅子就在肆街。
大伙齐刷刷地朝他看,眼神很是复杂。
季维知欲盖弥彰地补充:“…… 我就是去买些糕点。”
温绍祺故作恍然大悟地 “哦~” 着,联想到那条路上住着谁,好心提醒道:“那也得悠着点——”
季维知拉开门,听到身后人凉凉地来了句:
“咱斗殴可是要吃处分的。”
季维知被气乐了,舔舔发痒的后槽牙,恨不得给温绍祺头上一记猛栗子。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压了压围巾,抬脚出门。
当事人不在,茶话会便自由多了。一群人赶忙又围成圈,你一句我一句:
“哎,你们看到少校刚刚的表情没?”
“看到了,脸黑的就跟二爷欠他三百亩地一样。
“他带我罚操都没这么凶过。”
温绍祺扶额,双手合十做请求状:“你们可小点声吧。”
根本没人理温绍祺,他们反倒越说越起劲:“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二爷,他当初逼走许董事时我就觉得特残忍!”
这事在座大多都听说过,纷纷点头道:“哎,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许先生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结果被二爷整得身败名裂、妻离子散,那叫一个惨喏……”
“就是,也太赶尽杀绝了!没个十年血仇都下不去那么狠的手。”
“原先我只是恶心老盛靠走私发家,没想到这个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欺负少校也就算了,竟然当逃兵?我真想卸他两条膀子!”
大伙骂的骂、闹的闹,虽然都没指名道姓,但怒火不约而同指向了刚回国的那位二爷。
正气头上,不知谁第一个收的声,紧接着大家伙都不闭嘴了,提线木偶似的挨个儿望向门口。
门砰地一下打开。
风呼呼地往里吹,带进几片鹅毛。
季维知眉间沾着一片白,围巾上也积出几块霜,瞧模样应该在门外站着有一会了。
他如常地进屋,拿起落在火盆边的帽子,戴上,似乎只是回来拿东西。
屋里人均是呼吸一滞。
季维知拍了拍围巾上的雪,面无表情地说:“温绍祺,你跟我出来加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