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明一点不担心梁绪的表现,弯腰给他找棉拖,而梁绪更是像忘记了上一次被怼脸摔门的经历,抿着笑很乖地问好,叫伯母,再叫伯父。
厨房里母子俩嘀咕小话,把昔日的米总和今日的梁婿撂在客厅里对坐。
米贝明确认了一下:“今晚就我们四个?还有别人吗?”
“没有,就我们四个。”林真沉浸在高兴中,脸上一直笑着,她解释道,“不知道小梁的口味,就多准备了点。”
这何止是点,昨晚苗儿过生日有十个人,都没做这么多菜。
米贝明挽起袖子,挑出一些食材放回冰箱里:“做两个锅吧,炒菜太容易凉了。”
林真没异议,全都交给明明决定,她竖着耳朵朝客厅仔细听,轻声道:“你爸愁断肠,跟我说要让小梁把腺体摘了,我说不成,行不通的,你只要敢说,儿子就敢掀桌。”
米贝明笑了笑:“我不敢,我顶多拿把武士刀站小梁前头,想要切他腺体,先把我脖子砍一刀再说。”
话音刚落就被林真招呼了一巴掌:“瞎说。”
锅底先煮上,一个三鲜浓汤涮锅,一个铜盆火锅鸡,现在下午四点钟,正好慢煲两个小时到饭点。
米贝明洗手出来,看到梁绪一幅凝神思考的模样,对着棋局入定了,久不动子。
他走到沙发坐下,忍不住短促地一笑,立刻就被米仲辰盯住:“笑什么?”
“没,”米贝明卖乖,“笑我自己呢。”
“你有何可笑?”
“我看的小说不算少,爸,你知道但凡出现对弈剧情的,都有一个什么不成文的定论吗?”
米仲辰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于是米贝明又笑起来:“按照你和小梁现在的角色,不论你这个做长辈的心里到底如何考量,总归小梁注定是你的准女婿了。”
米仲辰的脸绷不住了,一句“笑话”卡在嗓子眼儿里,要不是林真在一旁剥砂糖橘,胳膊肘碰了一下他,他指不定就骂出来了。
“照你这定论,和我对弈过的多了去,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那不一样。有谁是在我们家里被你以伯父的身份邀请下一盘的?”
米贝明说罢再补刀:“下完了还要留下来吃晚饭,我妈亲自下厨。”
梁绪捏着棋子失笑,转过头来看小米,眼神温柔得毫不收敛。
“怎么没有?”米仲辰哼一声,“你妈带的那小徒弟,来过三五回了,就按你这流程走的。”
米贝明一下子哽住,朝笑吟吟的林真看去,得了一只橘子和一声附和:“的确是。”
还好脑子转得快,米贝明嚼着橘子瓣儿拍大腿:“角色不同,他跟你差了我这一层关系,就算来过三五百回,也改不了口管你叫爸。”
父子交锋,轮到米仲辰哽住,梁绪恰时落子,可还不等开口就被米仲辰堵截,仿佛早有预料他会下在此处,果决地吃定局势,赢下这盘。
“行了,”米仲辰没好气似的,“收被子。”
林真朝窗外看,日头不足,阳光稀薄,是该把被子收回来了。
“明明去收吧,晾在天台上呢。”
“去,”米贝明把剩下的一半橘子递给梁绪,“一起去。”
两人换鞋往楼顶爬,到了天台,视野辽阔,能望见银座高耸的楼宇。
梁绪抱住米贝明,悄声道:“我做了一件事。”
“说。”小米由他勒着,就是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