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柏月很快回复:知道了。你忍着点脾气,别吵架,别打架,别又闹进医院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操,我这臭脾气就是遗传我爸。”米贝明自言自语,祈祷等会儿只有林真在家。
小车重新跑起来,智能语音拨通梁绪的手机号。
米贝明很关心季戎的处罚结果,一接通他就问:“今天你去警察局了吗?”
“去了。”梁绪言简意赅,“拘役一个月,从明天开始去市图书馆当管理员,会留案底。”
“他没求你?”
梁绪回忆季戎声泪俱下的追悔,叹了口气,说:“求了,可惜求我没用,而且为时已晚。他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他这么疯,会不会刑满释放之后来报复你?”
米贝明认真道:“不瞒你说,我幻想过他利用自己的发情期来对你下套,逼你就范。比如你们俩因为什么原因共处一室时,他恰好发情,而这个房间又是不做爱就出不去的那种,怎么搞?打晕他之前你就已经失控了,他计谋得逞!”
新年第一个工作日,梁绪堪比旋转陀螺,现在白天的繁忙终于结束,他躺在沙发里光听小米的幻想就脑仁疼:“那我就撞墙,把自己撞晕。”
“不行!那你跟躺平了任他鱼肉有什么区别!”
梁绪补充:“撞墙之前把他绑起来。”
“你绑他就要靠近他,靠近他你就更加难以抵抗。”
梁绪难得地烦了,笑叹:“那你说我怎么办?”
“你要随身携带抑制剂,尤其是要和他见面时。”米贝明出完主意,强调道,“反正无论你怎么办,你都不许伤害自己的腺体。”
到檀林时天色全黑了,风把香樟刮得张牙舞爪。
米贝明跟梁绪道别,怀着不知所谓的心情把车停在家门口。他隔着高领毛线衣摸了摸项链,又对着镜子瞧瞧,看不出端倪,这才握着钥匙下车。
家里如米贝明所祈祷,只有林真一个人,米仲辰不在。
他们家的别墅和梁绪家的实在大相径庭,或许是因为梁绪家里到处都是布娃娃,也到处都是没羞没臊的记忆,所以察觉不出空荡和冷清,米贝明环视一圈这栋房子,短短一个月,变得这么陌生。
林真坐在沙发里,头发披散着,像被冻僵了一样直直望着米贝明。
她身上裹着一条毛毯,双手都藏在里面,只动动嘴唇叫他:“过来。”
米贝明没有换鞋,在地板上留下一串鞋印子。他坐到林真旁边,想起上次林真说米仲辰“五十几岁人的像六七十”,而眼前的女人也一样啊,浑身的疲惫从眼里浓浓溢出。
“看出什么来了?”林真问。
米贝明不解:“什么?”
“一进门就看这房子,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看出什么来了?”
“...没看出什么。”
林真好像笑了一下:“要卖了,以后这里就不是我们家了。”
米贝明更加不解:“什么意思?”
“你爸去找愿意买下咱们别墅的人了,希望能谈个好价钱。欠银行的钱要还,先把能卖的都卖了,把不得不还的钱还上。”
米贝明听见自己的心跳要冲破耳膜,他没说话,看见林真的眼里涌出眼泪,很快就把脸颊打湿。
“一年前就出现问题,我问你爸,你爸说没事没事,我以为真的没事,平平静静过了半年,房子塌了,被灰呛到了,我才知道顶着房梁的柱子支撑不住了。”
林真伸出双手掩面:“怎么都凑在一起,怎么都...我老公瞒我骗我,我儿子也...我受不了啊,明明,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