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上桌了。
饺子包得大小均匀,褶捏得也漂亮,咬一口,馅儿油水多,香得要迫不及待再吃一口。
米贝明问:“怎么样?”
苗柏月连连点头:“赶上我家阿姨包的了。你真可以,大米,超级米。”
然后就是闷头喝汤,再三五下,一扫光。
两人谁也没动,胃里比喝冰啤不知道舒服多少,适合来根烟。
“抽么?”
“抽。”
苗柏月递上香烟,烟灰就掸在饭碗里,他道:“说说吧,憋着难受。”
米贝明不太会抽烟,呛得咳嗽,他舔了舔唇,倏然又笑了一下。
“前几个月,他一个合作的项目换经理,换的那人是他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那人就喜欢梁绪,表白被拒,现在又遇上了,发誓要把梁绪追到手。”
苗柏月问:“Omega?也是男的?”
米贝明点头:“他来找我,宣布跟我公平竞争。他说,Alpha和Omega本就稀少,一个Omega能遇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心动的Alpha实属命中注定,他没有理由不为自己争取。”
说着又笑了一下,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像嘲笑:“他问我,你闻过梁绪的信息素吗?”
“我他妈闻不着,问他妈的废话。我当时就差掀了桌子,一拳把他打到鼻梁骨折,让他什么味道都别再闻到。”
苗柏月又点起一支烟,愁眉苦脸地一口口抽,半晌骂道:“操。”
烟雾缭绕,刺激着嗅觉和脑神经。
米贝明站起来,把烟头摁灭在碗底:“没什么可操的,正好我厌烦他没完没了的占有欲,就分了。七天了,说不定季戎用信息素勾引一下,两人现在正在滚床单呢。”
季戎,苗柏月默念,又道:“你就,这么把梁绪拱手让给季戎了?”
米贝明没吭声,收起碗盘去放去厨房,说:“你洗。”
夜里凌晨,雪花纷纷扬扬。
“啪”一声,一簇火苗燃起,熄灭后只余一星红点。
苗柏月从卧室里走出来,靠在墙上静默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
浓郁的红酒味,好像是撒了,酒瓶倒在地毯上,将白色的长毛毯染得和黑夜融为一体。
“梁绪,梁绪。”
沙发上的人低声呢喃,断断续续的,轻轻的,一遍遍的。
“梁绪。”
苗柏月叹息,走到他身前蹲下,拿走他的烟,对他说:“喝醉了。”
烟又被摸索着抢回去,被叼在唇间吸了一口,火星乍亮,下一瞬,烟雾扑在苗柏月的脸上。他不过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就看火星被摁在了米贝明的心口上。
“你!”苗柏月被吓得一惊,赶忙拍掉米贝明的手,“你搞什么!”
晚上洗碗的时候也是,墙壁上沾着血,换成瓷砖的,说不定就被捶裂了。
什么自虐的毛病。
“梁绪...”米贝明哑声低语,脸埋在抱枕里淌着泪,“如果没有这几把破事,我想... ...”